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锐利。
“此人，我要留下。”他的意念如同出鞘的利剑，清晰地传达出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如今他身处太上局中，他需要变量，来作为后手。
【…拒绝…】
【…规则…不可违逆…】
【…寂灭…是…唯一…归宿…】
回应他的是更加冰冷的拒绝，以及随之而来的、宇宙层面的直接压迫！
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战斗，没有拳脚相交，没有能量对轰。
这是概念层面、规则层面的对抗！
李长生周围的空间瞬间被“定义”为“不存在”，试图将他直接从存在层面抹去。
时间的流速在他身边疯狂变幻，时而加速亿万倍企图让他瞬间衰老分解，时而彻底停滞想将他永恒禁锢。
构成他身体的基本粒子被强行注入“衰变”指令，物理常数在他周身极小范围内被扭曲到极致，试图引发链式崩溃。
这是宇宙意志调动其残存的、对整个世界底层规则的控制权，发起的绝杀！
然而，李长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些足以让任何星系、任何文明瞬间湮灭的规则攻击，在触及他周身那无形界限时，仿佛遇到了无法理解的屏障，纷纷失效、瓦解。
他并非在硬抗，而是在“理解”并“重构”。
当空间被定义为“不存在”，他以其对虚空本质的更深理解，重新“定义”了自身所在之处即为“存在”的基点。
当时间紊乱，他以自身永恒不变的道心为锚点，稳定了自身的时间流。
当物理法则崩溃，他以超越此方宇宙的“道”为框架，在微观层面强行维持了自身结构的稳定。
他就像激流中岿然不动的礁石，任凭宇宙意志如何调动规则冲击，自身纹丝不动，反而在对抗中，更深刻地解析着此方宇宙规则体系的构成与崩坏机理。
这场无声的较量持续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终于，那弥漫的宇宙意志中，传来了一丝……疲惫，以及更深层次的无力感。
祂意识到，这个外来者的存在层次，超出了祂能理解和影响的范畴。
继续对抗下去，不仅无法抹除那个“错误”的个体，反而可能因为规则层面的剧烈冲突，导致寂灭过程出现不可预测的变数，甚至可能提前迎来彻底的终结，这违背了祂“有序回归寂灭”的本能。
【…你…超越…此方…界限…】
【…代价…】
【…观察…继续…】
【…此个体…剥离…标记…】
【…不得…再…干预…】
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带着不甘，却又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宇宙意志收缩了回去，不再针对李长生和阳桃施加压力。
笼罩在阳桃身上的那种被“世界排斥”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李长生知道，他赢了。
代价是，他不能再出手干预这个宇宙其他任何事物的寂灭进程，只能作为纯粹的观察者，直到最后。
他低头看向阳桃，她眼中的清明又多了几分，但身体依然虚弱，那遍布半身的黑纹虽然黯淡了一些，却并未消失，那是与这个世界深度绑定的诅咒，即便是他，在不大动干戈进一步违背协议的前提下，也无法彻底根除。
李长生带着她，再次升入虚空。
他遵守了协议，不再干预，只是静静地观看着。
在他的守护下，阳桃也以一种奇特的状态，跟随着他，一同见证了这场宇宙的终末。
他们看到星辰如同燃尽的篝火，一颗接一颗地熄灭，宇宙的背景辐射温度持续下降，逐渐趋近绝对零度。
他们看到黑洞在蒸发出最后一丝霍金辐射后，也悄然消失，时空结构变得更加平坦、空旷。
他们看到所有的物质，无论是行星残骸、星云尘埃，还是暗物质，都最终衰变、分解，化为最基本、最无序的能量涟漪，然后在越来越低的温度中，连这涟漪也最终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