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证据链都快闭合了,眼看着我就要‘再上一层楼’,可您一句话,整个调查组原地解散,所有线索冻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仿佛这几个月不分昼夜的辛劳、无数次命悬一线的博弈,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甘心!爸!您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全他妈的前功尽弃!我不明白!凭什么?”
钟正国缓缓抬起眼皮,那双久居上位、洞悉世事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审视的漠然。
他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枚玉镇纸,发出轻微的“嗒”一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却格外刺耳。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
“侯亮平,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还是在教我做事?”
这冰冷的质问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侯亮平一部分外露的火焰,但内心的岩浆仍在翻滚。
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的钟启军,钟小艾的哥哥,一直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妹夫。
此刻,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侯亮平:
“侯亮平,”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轻蔑,
“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爸的决定,轮得到你来问‘为什么’?你以什么身份在质问?
汉东省反贪局长的身份?还是钟家的女婿?”
最后一句,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像一记无形的耳光。
侯亮平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攫住了心脏,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那声愤怒的低吼冲出口腔。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在众人视线之外,早已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像几条愤怒的毒蛇,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狂澜。
“爸,哥哥,你们都消消气,别动肝火。”
一直站在侯亮平身边,忧心忡忡的钟小艾赶紧上前一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轻轻拉了拉侯亮平的衣袖,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向父亲和兄长:
“亮平他也不是故意要顶撞。
他就是太委屈了,太憋屈了!你们想想,这个案子他牵头,投入了多少心血?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替组织清除一个毒瘤,也证明他自己。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被叫停,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这放到谁身上,谁能高兴得起来?谁能不着急上火?”
她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倾向,努力为丈夫辩解。
钟启军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但没再继续训斥侯亮平。
他靠回沙发背,眼神深邃地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转回头,目光扫过妹妹,最终落在父亲脸上,语气沉重而无奈:
“小艾,你以为爸不想让侯亮平更进一步?不想让他立下这个大功?不想顺势把祁同伟这根钉子彻底拔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内幕的疲惫,
“我们都想!但是,我们都低估了祁同伟!他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包括我们钟家!”
钟启军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上面有人,很厉害,厉害得超乎想象!厉害到……”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吐出一个让书房温度骤降的名字,
“厉害到让‘大先生’亲自为他说话了!”
“什么?”侯亮平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大先生?这怎么可能?祁同伟他怎么能攀上……”
后面的话他噎在喉咙里,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他。
那个名字代表的层级,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