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般的恨意,原本苍白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涨得通红,连嘴唇都在哆嗦,
“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汉军旗的破落户,靠着狐媚功夫爬上来的下贱胚子,也配当贵妃?也配生公主?”
她怀抱着自己的儿子,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证明她价值、能对抗翊坤宫那份“殊荣”的武器。
她低头看着儿子沉睡的小脸,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骄傲和强烈的对比欲。
“桑儿!”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急切,
“你刚才说是公主?”
桑儿连忙点头如捣蒜,试图宽慰自家主子,语气带着刻意的贬低和讨好:
“回主子,千真万确。就是个丫头片子!一个小公主罢了!
金贵能金贵到哪儿去?哪能和您生的嫡亲小阿哥相提并论。”
这番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富察贵人扭曲的心绪得到一丝病态的平衡。
她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鄙夷、不屑和浓浓嫉妒的复杂表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就知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她年世兰再得意,肚子也不争气。
不过就是个赔钱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也值得皇上这般抬举,又是晋位又是封号,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越说越激动,怀中的小阿哥似乎感受到母亲剧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了响亮的啼哭。
这哭声非但没有唤起富察贵人的怜惜,反而让她更加烦躁。
她低头看着哭闹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又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想法取代。
“哭什么!你哭什么!”她猛地摇晃了一下襁褓,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怨毒,
“你是阿哥,你是尊贵的皇子!
你将来是要做亲王,做皇帝的!
你比那个什么‘明昭’尊贵千百倍!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迟早要嫁出去和亲的丫头片子。年世兰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多久。
本宫有儿子!本宫有儿子!”
她反复强调着“儿子”,仿佛这是她对抗整个世界不公的唯一武器,声音在空旷的产房里回荡,充满了扭曲的愤恨和绝望的自我安慰。
那襁褓被她攥得死紧,小阿哥的哭声越发凄厉,在这充满恨意的宣告中,显得格外刺耳和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