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皇上来了没有?”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惊惶和渴望。
桑儿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强忍着担忧,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抚:
“小主,您再忍忍!已经去通禀了,皇上他一定在路上了。您别怕,皇后娘娘在这儿呢,太医和稳婆都在。”
殿外,皇后乌拉那拉氏端坐在临时搬来的紫檀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佛珠。
富察贵人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让她眉头紧锁,端庄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侧首,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剪秋,皇上那边……”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太监江福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皇后面前,噗通跪下,声音带着喘:
“禀皇后娘娘,翊坤宫华妃娘娘也发动了。皇上被翊坤宫的周宁海半道截住,已经,已经摆驾去翊坤宫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剪秋担忧地看向皇后。
皇后捻着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随即又缓缓捻动起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有寒冰涌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富察贵人又一轮尖利的哭喊声中显得格外飘渺:
“本宫知道了。”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她转向产房方向,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富察贵人,安心生产!有本宫在此为你坐镇,定保你母子平安!”
翊坤宫
与延禧宫的混乱凄惶不同,翊坤宫的气氛是另一种紧绷。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参汤的味道。
华妃年世兰躺在产床上,面色如金纸,汗水浸透的头发贴在脸颊颈侧,唇瓣已被自己咬出血痕。
她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显示出她骨子里的骄傲和不肯示弱的倔强。
颂芝跪在床边,一手紧紧握着华妃冰冷湿滑的手,一手用温热的帕子不停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声音带着哭腔,却强作镇定地鼓励:
“娘娘,娘娘您再使把劲儿啊!奴婢求您了。您想想小主子,她急着要出来见您和皇上呢。
皇上就在殿外守着您,一步都没离开。
您听,皇上就在外面等着看小主子呢!”颂芝的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强调,试图给主子注入力量。
华妃涣散的眼神因“皇上就在殿外”几个字而凝聚了一瞬。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压榨出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喊:
“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惊喜地喊道:
“头!头出来了!娘娘再努把力,快了快了!”
仿佛被这声呼喊注入了最后的力气,华妃凭着本能再次狠命向下用力……
“哇——哇——!”
一声嘹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骤然划破了翊坤宫紧绷的空气!
“生了,生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位小公主,健健康康的小公主!”接生嬷嬷喜气洋洋地报喜。
颂芝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是狂喜,更是心疼和如释重负。她哽咽着:
“娘娘,您听见了吗?是小公主!您有公主了!”
华妃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被清理包裹的襁褓,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沙哑低沉得几乎难以辨认,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抱……抱出去……给皇上看看。”
“是,奴婢遵旨。”
颂芝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中那个红彤彤却哭声洪亮的小生命,稳了稳心神,用最恭敬的姿态,一步步走向殿外。
殿门开启,颂芝抱着襁褓,对着廊下负手而立、神色焦灼的胤禛深深一福,声音带着激动过后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