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贫瘠的盐碱地,任凭如何浇灌,也生不出一丝绿意?
凭什么别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怀上龙种,母凭子贵,风光无限,偏偏就她年世兰不行?
这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嫉妒和不甘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毁。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失态。
“皇后娘娘,臣妾突感身体不适,心口闷得慌,恐扰了娘娘雅兴,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宜修端坐上首,将年世兰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的仓皇、不甘和强忍的怒意尽收眼底。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雍容得体,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华妃既然身体不适,就快些回去歇着吧,传太医瞧瞧要紧。剪秋,好生送华妃出去。”
看着年世兰几乎是踉跄着、被颂芝搀扶着匆匆离去的背影,皇后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很好,还算识大体。
——
翊坤宫内,死寂得可怕。
方才景仁宫那场关于“喜脉”的喧嚣,如同淬了毒的尖刺,深深扎在华妃年世兰的心上,留下一个血洞。
“颂芝。”华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却让侍立一旁的颂芝心头猛地一跳。
“奴婢在。”颂芝连忙上前,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去,给本宫准备一盘酸黄瓜来,”华
妃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本宫现在就想吃这个。”
颂芝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强压下心头的担忧,脸上努力堆起笑容,试图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娘娘,小厨房刚巧做好了您最喜欢的蟹粉酥,酥皮金黄,蟹肉鲜香,还热乎着呢!
奴婢这就给您端来尝尝鲜?”
“吃什么蟹粉酥!”华妃猛地转过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她厉声呵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
“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本宫要吃酸黄瓜!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她胸口剧烈起伏,那身华丽的锦袍也掩不住她此刻的失态。
“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颂芝吓得脸色发白,再不敢有丝毫迟疑,慌忙屈膝行礼,转身几乎是跌撞着冲向殿外。
在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她飞快地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角涌出的滚烫泪水。
不一会儿,一盘切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浓郁酸涩气味的黄瓜被颂芝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放在华妃面前的小几上。
华妃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盘青绿色的黄瓜上,仿佛那不是寻常小菜,而是能救她脱离苦海的无上灵药。
她伸出保养得宜、染着蔻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抓起一根就塞进了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
那强烈的酸味瞬间刺激得她口腔紧缩,眉头本能地紧紧皱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娘娘!您别……”颂芝惊叫出声,想要上前阻止。
“闭嘴!”华妃厉声打断她,眼中是近乎疯狂的执着。
她像是跟自己较劲,又像是在跟命运宣战,无视身体强烈的排斥反应,再次抓起一根,更猛地塞进嘴里,用力地嚼,再嚼!
酸涩的汁液顺着嘴角溢出,她也浑然不顾。
一根,两根,三根……她机械地重复着吞咽的动作,每一次下咽都伴随着胃部的剧烈痉挛和更强烈的恶心感。
“娘娘!求您了!别吃了!您这样身子受不住的啊!”
颂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边,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颂芝你快去请太医!本宫吐了!本宫恶心了!你看到了吗?
本宫有反应了。这没准就是害喜!本宫说不定就真的怀上了呢?快去啊!”
她一边急切地命令着,一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