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狠狠撞向坚硬冰冷的地砖!“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惊心。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每一下磕头都带着自毁般的绝望,额角迅速红肿破皮,渗出血丝。
青樱冷冷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痛楚。
“惢心,”青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与疏离,“把阿箬扶起来。”
一直垂手侍立在侧、同样目睹了全程的惢心,此刻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也再无半分暖意。
她没有看地上狼狈不堪的阿箬,只是低低应了声“是”,然后走上前,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绝无半分往日的亲昵。
她用力架起阿箬瘫软如泥的身体,手臂僵硬,仿佛在扶一件污秽之物。
青樱决然地转过身,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微凉的风,背影挺直而孤峭,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光线更暗的内殿深处。
“给她找个干净、宽敞的屋子,”青樱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平淡无波,却像最后的判决,
“让她好好静养。”
脚步声渐远,最终消失在内殿的阴影里。
看着那扇隔绝了主仆情分的门帘,阿箬被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彻底吞噬。
她挣脱开惢心的搀扶,瘫软在地,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嚎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痛苦,在暮色沉沉的翊坤宫大殿里久久回荡,如同垂死的哀鸣。
惢心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再无一丝同情,只剩冰冷的疏离和鄙夷。
——第二天,晚上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青樱略显丰腴的脸庞。
弘历坐在她身侧的软榻上,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在她隆起的腹部,仿佛那里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伸出手,掌心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轻轻覆上那孕育着新生命的弧度。
“青樱,”他的声音低沉而愉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咱们的孩子今日可还听话?没闹腾你吧?”
青樱抬起头,对上他满含期待的眼眸,唇边漾开一抹温婉的甜笑,重重点头:
“嗯嗯,皇上放心,孩子乖着呢,知道父皇挂念,今日格外安静。”
她抬手,也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眼中流淌着母性的柔光,仿佛盛满了整个春天的暖意。
她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柔声催促道:
“皇上,时辰确实不早了。您今日批阅奏折也累了,不如早些安歇?臣妾也有些乏了。”
她唇角依旧挂着温顺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垂下,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冰冷算计。
“好,听你的,朕这就去洗漱。”
弘历倾身向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饱含温情的轻吻,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你且歇着,朕很快回来陪你。”
弘历踏入氤氲着水汽的浴房,屏退了原本伺候的太监,只留下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候着。
他褪下龙袍,沉入宽大的浴桶中,温热的浴汤包裹着疲惫的身躯,让他舒适地闭上了眼睛,放松心神。
水声潺潺,蒸汽朦胧。
忽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带着试探的力道,轻轻落在了他紧绷的肩颈处,开始揉捏。
那指法生涩,却带着刻意的讨好。
弘历嘴角微扬,以为是青樱放心不下跟了进来,心头更添暖意。
他并未睁眼,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低声道:
“青樱,说了让你歇着,怎么又跟来了?朕自己可以。”
他抬手,轻轻覆上肩头的手背,那触感似乎有些不同?
“皇上……”一个刻意放柔、带着颤抖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弘历猛地睁开眼,所有慵懒惬意瞬间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