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满府的喜庆排场,王爷真正在意的,只有轿子里那位。
能在青樱主子的事儿上露脸卖好,那就是在王爷心尖上讨巧!
时间在弘历焦躁的踱步中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就在他几乎按捺不住要亲自策马去迎时,长街尽头,终于出现了那顶披红挂彩、由八人稳稳抬着的花轿。
鼓乐声霎时大作,鞭炮噼啪炸响,喧天的热闹瞬间点燃了整个王府门前。
弘历眼中猛地迸发出灼热的光彩,所有的焦虑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他下意识地往前迎了两步,目光紧紧锁住那顶越来越近的花轿。
轿中
青樱端坐在微微晃动的轿内,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喧嚣。
盖头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将那片象征着她错位人生的、令人窒息的红,连同轿外那个男人炽热的目光,一并隔绝在外。
“落轿”
轿辇甫一落地,未等喜娘上前,弘历已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轿前。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急切,一把掀开了那绣着鸳鸯戏水的轿帘。
刺目的日光混合着王府喧嚣的声浪瞬间涌入狭小的空间,弘历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光线,逆光中,他轮廓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却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紧紧锁在轿中人身上。
“青樱,”他的声音低沉而灼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仿佛完成了一件夙愿,
“爷来接你了。”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径直握住了青樱藏在宽大嫁衣袖中的柔荑。
冰凉细腻的触感入手,弘历心头一颤,紧紧地攥住,仿佛怕这抹凉意会溜走。
青樱的手指在他滚烫的掌心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厌恶让她几乎要立刻抽回手。
她强行压下这股冲动,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楚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脸上,她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弧度——那绝非新嫁娘的羞怯,而是一种浸透了寒冰与过往尘埃的、近乎残酷的讽刺笑容。
“青樱,别怕,”弘历的声音放得更柔,
“以后有爷在,定会护你周全,再没人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他牵着她,力道大得不容挣脱,引着她一步步踏出花轿。
新房
喧嚣散尽,红烛高烧。
重重锦绣堆砌的新房内,弥漫着甜腻的合欢香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弘历站在床前,看着端坐于一片喜庆红色中央的身影,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他拿起那柄系着红绸的玉如意,手竟微微有些发颤,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用玉如意缓缓挑开了那方绣工繁复的盖头。
红绸滑落。
烛光瞬间毫无遮挡地倾泻在青樱脸上。
弘历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放大,握着玉如意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骨节泛白。眼前这张脸,这张脸!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惊涛骇浪般的惊艳席卷而来!
烛火跳跃在她脸上,勾勒出无懈可击的轮廓。
肌肤胜雪,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红烛映照下仿佛流转着莹润的光泽。远山含黛的眉下,是一双深邃得如同幽潭的眼眸,此刻平静无波,却蕴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神秘与疏离。
鼻梁秀挺,唇瓣饱满,是世间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染就的色泽,微微抿着,透着一股冷冽的倔强。
她整个人坐在那里,像一尊精心雕琢、美到极致的玉像,既有少女的鲜艳,又糅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历经沧桑后的冷艳风华。
“青樱”弘历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你,你这是长开了?”他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这摄人心魄的美。
巨大的满足感和得意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就知道!他的眼光绝不会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