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家。
唐如月端着托盘,轻移脚步,在书房前站定:“公子,奴家做了些点心——”
“进来吧。”
听见青年的声音,她自得一笑,嘲讽了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女,扭着腰走了进去。
“公子——”
靠近书桌,看见青年手里把玩的玉佩,她不由顿了一下,心里有些忐忑。
这玉佩献上两个月了,公子似乎还是没找到其中的秘密。
倘若公子恼怒,厌弃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荼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忧虑,冷淡的神情微软:“不必担忧,即是有缘,总有解惑的一天。”
“是。”
女子的眼眸之中流转着爱慕,低声介绍着自己辛苦做出的糕点,面上满是期盼。
可惜面前的青年已经把目光落在了书卷之上,只清冷的应了一声,便让她离开了书房。
唐如月留恋不舍的款款迈步,直到走出大门,还是没听到想听到的挽留。
木门轻合,遮住女子失落的身影,书房中姿态清冷孤傲的青年却恼怒的扔了手里的书。
“卫一!”
黑影无声无息的从阴影中浮现,垂首跪地。
“查到圣墟的消息了吗?”
黑衣人默然摇头:“并未。”
“但属下查到楚无言拿到了院试案首,已获得进入文山的名额。”
楚无言?
荼九顿了一下,才想起,那似乎就是玉佩的原主人。
“我记得两个月前,他还没通过县试?”
“是,他从十岁起考了十年,年年不第,直到今年才通过县试,而后一气呵成,又过了府试及院试,次次都名列第一,才气动云,深受知府赏识。”
荼九冷笑一声,饶有兴致的扬起眉:“十年都没考到功名,偏偏今年连过三试,荣获案首?”
“是,这是楚无言在三试中所做文章,以及前不久牡丹诗会中所做诗词。”
卫一取出一叠纸张,高举过头。
荼九手指点了点,那一叠纸便悠悠飞去,落在了他面前。
“哗——哗——撕拉——”
卫一垂着头,耳边萦绕着翻阅纸张的声音,从平静到急躁,最后变成恼怒的撕扯声。
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提起了心。
这位荼家的小公子名声斐然,十五得童生,十八成举人,外界都言其貌若美玉,丰神俊秀,其孤傲冷清,宛如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但作为对方的暗卫,他深深的知道那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这位小公子的本性十分傲慢,且性情暴躁,嫉贤妒能,最厌恶的就是比他更有才华的天才,若有背景稍弱者,暗中加以残害也实属常事。
荼九恼怒而厌恶的扔掉手里被撕碎的宣纸,就好像这样便能把其中的锦绣文章一并毁去。
无数碎纸宛如翩飞的白蝶,纷纷扬扬的散落半空,描摹着青年昳丽的,因充满怒火而格外生动的眉眼:“你去弄一个进入文山的名额!”
“我要让这位经惊世之才,有进无出!!”
卫一暗中叹息,垂首称是。
……
“阿嚏——”
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楚无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到底是谁在背后骂我?”
“兴许是哪位姑娘在背后提起你了?”
灵秀的少女笑着道:“无言哥哥可是案首呢!”
楚无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阿绣,你也开我的玩笑。”
楚绣手里不停的收拾着衣服干粮:“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自打你成了童生的消息从府城传回来,县里的媒婆都快把咱家的门槛踩平了,也就是你这两日回来以后才消停了点。”
“要是让唐如月那个女人知道了,恐怕悔的肠子都青了!”
眼见她气哼哼的往包裹里扔了两身衣服,楚无言有些好笑:“那等不相干的人,你又何必这般在意?”
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天,他就不由得想起马车里那个皎然如月的青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