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暖光。
杂役小三子则扛着把比他还高的扫帚,正费力地清扫炼丹峰前那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不少焦黑的丹渣,据说是风掌门昨天炼废的一炉“凝神丹”
,炸得整个炼丹峰都飘着股焦糊味,连崖边的野草都燎黄了半片。
“灵云,把那批晒透的紫叶参收进东厢房的库房,下午炼‘回春散’要用。”
风掌门路过时随口吩咐,又转头对小三子道,“扫完这边去挑两桶山泉水,炼丹峰的水缸见底了,记得挑最清的那口泉眼的水。”
“哎!”
灵云和小三子齐声应着,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几分,一个加快了翻晒的频率,一个攥紧扫帚往丹渣堆里用力扫去,小院里顿时响起簌簌的翻动声与扫帚划过石板的轻响,透着股忙而不乱的鲜活气。
秦文望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失笑,这位灵变境后期的掌门,活得倒像个里外忙乎的杂役头子,炼丹、记库房账、甚至清扫丹房,样样亲力亲为。
王胖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凑近低声道:“秦前辈,掌门也是没办法。
宗门就这几个人,不自己上手,难道让灵云和小三子去碰丹炉?他俩连凡境都没到,丹火里的灵力随便泄出点,就能把人冲飞。”
李青锋也在一旁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怅然:“以前宗门鼎盛时,光丹房的学徒就有几十个,掌事的长老都有三位,哪用得着掌门亲自守着药炉。
现在……能稳稳炼出聚气丹换些灵石周转,就已是不易。”
秦文与九儿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他们这才恍然,风掌门那乐呵呵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无奈与坚持。
中午的灵鸡汤炖得香气漫了满院,风掌门难得没提炼丹的事,而是给两人讲起了流云宗的旧事:
“想当年,我们流云宗的‘流云丹’可是青云域的硬通货,金乌世家的家主想要求一颗突破瓶颈,都得亲自登门递帖子。
现在不行喽,炼药的灵草越来越难寻,稍微珍稀点的都被仙裔世家垄断了,寻常修士要么买不起丹药,要么就奔着那些大门派去了。”
他仰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间,忽然又笑起来,眼里闪着光:“不过没关系!
现在有你们二位在,等我歇口气炼出几炉压箱底的好丹,咱们就去丹阳盆地的坊市摆个摊子,凭我的手艺,保管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给你们换最好的修炼资源!”
秦文看着他眼里那点不灭的光亮,突然觉得,这个只有七人的小宗门,或许比那些人丁兴旺却处处勾心斗角的大宗门,更透着股实在的温度。
午后的阳光透过月桂树的枝叶,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秦文与九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风掌门在丹房里忙碌的身影,药杵撞击石臼的闷响隔着窗纸传来,规律而安稳;
远处传来王胖子和李青锋在后山药田的争执声,大约是为了哪株灵草该浇水多些;
还有灵云蹲在竹匾旁,一边翻晒药草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声音清亮。
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在这仙界的一隅,织成了一幅琐碎却安宁的画面。
秦文与九儿相视一笑,心中一片澄明,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在这广阔而陌生的仙界,能有一处安稳的落脚地,有几个真诚相待的人,便是最好的开始。
“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搭把手了?”
秦文望着院外灵云低头翻晒药草的身影,指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总不能真当个清闲客卿,每月领俸禄却啥也不干,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九儿正用软布细细擦拭着那柄寒冰长剑,剑身映出她清浅的眉眼,闻言抬眼一笑,语气轻快:“你想做什么?帮风掌门守丹炉,还是跟着王胖子他们去后山采灵草?”
“炼丹就算了,”
秦文连忙摆手,想起风掌门那炸炉的“光辉事迹”
,忍不住咋舌,“我那点能耐,别再把丹房给掀了。
要不……我们去后山瞧瞧药田?听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