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字,甚至楼中众人皆以能得见元帅尊容为荣。
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荣幸,更是一种无声的庇护与骄傲。
可君白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一人独居于此,自是无碍。
此处琼楼玉宇,珍馐满席,凡俗所需,无所不备,足以安放他的身躯与灵魂。
但君白深知,自己不会永远孤身一人。
待他将来大婚之日,若仍携新妇居于此地,仰赖他人供养,日日白吃白喝……
纵使丰登楼上下依旧欢欣鼓舞、毫无怨言,甚至倍感荣耀,可他身为丈夫、身为一军统帅,又怎能心安理得?
想到此处,君白轻轻叹一口气。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也该有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居所——
像归终之于尘王府,像钟离之于往生堂那样,不必依附于人,不必寄居他处,而是拥有一方天地,安顿此身,亦安顿未来。
“固定住址……我好像,确实曾有一座。”
他低声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远方——
那座坐落于归离集深处、掩映在山色云影之间的古老寝宫。
那原是归终独自居住的宫殿,清幽雅致,蕴藏着远古魔神的余韵。
当年,三神结盟,共抗外敌,归终为表诚意,亲手将寝宫赠予摩拉克斯。
自此,那宫殿便成岩王帝君的居所之一。
魔神战争落幕之后,摩拉克斯为治理璃月港,长居璃月新城,便将这座旧宫转赐君白。
彼时君白早已入住丰登楼,对那空置的寝宫未曾多想,任其静静伫立于时光之中,渐渐蒙尘。
后来,摩拉克斯假死隐退,化名为钟离游历人间,那寝宫的归属也正式落定于君白名下,再无争议。
如今想来,那座沉寂已久的宫殿,或许正是他此刻最合适的归宿。
只是年久失修,荒草蔓生,屋宇虽存,却已少人气与烟火。
若想重新入住,少不得一番修缮与布置——
添几盏灯,植几株花,挂一幅画,摆一张琴……让那冷清的殿堂,重新焕发生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
君白望着远方,眼中渐起微澜。
那一片静谧的宫阙,仿佛正等待着他归来,开启一段新的岁月。
一念初生,便如星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于是,君白缓步走向窗边,指尖轻触窗棂,随即推开。
身后的炎翼悄然展开,赤红如焰的羽翼在暮色下流转着微光。
下一瞬,他已随风一同消逝于房间之中。
只余下微微荡动的窗帘,诉说着方才那一瞬的不凡。
璃月港,月海亭。
才从花神诞祭归来的甘雨,正伏案疾书,纤细的手指握着笔杆,在文卷间来回穿梭。
她眉目专注,神情认真,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也未曾察觉。
为补上请假期间积压的工作,她不得不连夜赶工——即便那十位轮值秘书连轴转地替她分担,依旧有大量事务未能按时完成。
说来或许令人难以置信:甘雨虽名义上只是璃月七星的秘书,但若论对璃月港日常运转的实际重要性,她的分量竟丝毫不逊于七星本身。
无数政令经她之手梳理、校核、归档;
每一份契约、公文、外交函件,皆需她过目方能生效。
她是这座繁华港口背后静默运转的齿轮,是秩序无声的守护者。
就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窗扉无端开启,纸页翻飞如蝶。
甘雨轻蹙眉头,正欲起身关窗,却忽地抬头——
只见一道身影静静立于窗沿之上,银发如雪,双瞳似火,衣袂在夜风中轻轻扬起,宛如画中来客。
正是君白。
“前辈好。”她眸光一亮,唇角自然扬起一抹甜美笑意,声音轻柔如春水初融。
君白目光扫过她案前堆积如山的文书,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