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我。
眼底翻涌的情绪太杂,有猝不及防的惊喜,有难以置信的意外,还有一丝藏在眼底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脚步很慢地朝我走近。
助理下意识想阻拦,我微微摇头,没事。
在仅剩一步之遥时他停下脚步。
我们静静对视,在他深邃的眼瞳里我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
隔着三四个月却像隔了半生的重逢,所有关于命运无常的感慨化作实质,轻轻落在我们之间。
此时若有旁白,会不自主的想到那句歌词——&039;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039;,只是真见了却已经只剩下一句浅淡的——
“好久不见,”
他问:“真巧,你…逛街?”
“对,难得休息,出来走走。”
他目光扫过我身边的助理,“你一个人?”
我懂他意思,如实答道:“不是。”
“是…他?”
这个指代不言而喻,“嗯。”
“你还好吗?”
当初他在齐非渊的施压下选择放手,而我不到一周便搬进齐非渊别墅,从此与他再无交集。
此刻听他这样问,顿时感觉五味杂陈:对他妥协的埋怨,对命运捉弄的无奈,更多的却是时过境迁的平静。
我们确实有过甜蜜时光。
那些隔着屏幕互道晚安的深夜,十指相扣走过的林荫小道,还有鼓起全部勇气想要共度余生的决心,曾让我天真地以为我们的感情能撑着走很久。
此刻站在灯火通明的商场里,我们之间只隔着三步的距离却仿佛横着一条既短又长的鸿沟。
我轻轻点头:“还行,你呢?”
“我”
他迟疑着,神色有些局促,最后像下定决心,目光坚定地看向我,“我要结婚了。”
这个答案让我心头微微&039;咯噔&039;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快。
但随即释然,扯出个真心的笑,由衷而诚恳,“恭喜。”
“是长辈介绍的,她家做医药生意,跟我们家算门当户对。”
他垂着眼,语气里没什么波澜,“人性子算温和,相处着还不错。”
我微微一笑,“嗯挺好的,门当户对,人又温和,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多一,”
听完我的话,他情绪有些波动,朝我走近半步,“其实我后来找过你,可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过去去你家找你,隔壁大婶直截了当说你早跟齐非渊在一起,并且已经搬去他别墅住。”
我缓了缓,语气尽量平和,“你其实不必再来找我的,那天晚上我说的很清楚,以后各走各路。
今天在这儿偶遇,我们当作相识一场的交情。”
“我刚刚在对面,虽然你戴着帽子口罩,可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看到你时没立刻过来,在原地站好一会儿。
我知道不该再打扰你,可我忍不住,仍想着过来跟你说声——对不起。
以前我保证过会保护你,绝不放手。
可因为我的懦弱,不敢和齐非渊硬碰硬,我食言了,当了逃兵。
最后害你落到他手里受委屈,我真的对不起”
我刚想反驳现在讲这些毫无意义,一道明快的女声一下子插了进来,“庭威,原来你在这里,找你老半天了。”
那女子不由分说地挽住俞庭威的胳膊,是谁,一目了然。
他浑身一滞,周身翻涌的情绪瞬间褪去,只剩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好似先前的失态从未生。
他微微颔,又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
女人穿着迪奥的亮片连衣裙,外面套着古驰的10g0印花外套,脚上是一双路易威登的老花短靴。
每件单品价格不菲,但搭配在一起却显得有些乱点鸳鸯谱。
长相还算秀丽,但过重的眼妆和鲜艳的口红反而掩盖原本的清秀,身材略显丰腴,紧身的连衣裙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