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遗体损毁严重,多具无法辨认。厂方迅速破产清算,赔偿草草了事。
阿童找到一位曾在该厂做过门卫的独居老人。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恐惧:
“火?嘿…哪是火哟…是‘清理’!”他神经质地压低声音,“老板接了笔大单,要拆一批旧骨架当高档家具填料…那批骨架…邪性!是以前医学院淘汰的,听说有些…根本就不是模型!”
“起火那晚,我听见车间里…不是火烧的声音…是…是**榔头砸骨头**的声音!还有…还有人的**哭嚎**!”老人干枯的手抓住阿童,“李三!就那个骨头硬的小伙子!他带人闹…说拆真骨头伤阴德…第二天…就起‘火’了!三十七个人…骨头渣子都填进床垫沙发啦!”
阿童如坠冰窟,父亲正是仁爱厂的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
回到别墅,主卧已成炼狱。
那三十七个鼓包不再隐藏,在床单下剧烈**起伏顶撞**!整张床如同活物般**震颤**!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摩擦的咔吧声震耳欲聋!福尔马林与焦糊味浓得化不开。
“还我骨头!”
一个混合了数十人声线的、破碎而凄厉的尖啸,直接炸响在阿童的脑海!
他惊恐地看到,乳白色的床垫表面,开始**拱起**一条条清晰的、如同人体**脊椎**般的凸棱!凸棱两侧,是**肋骨**的弧形轮廓!那些凸棱疯狂扭动,像被活埋者在做最后的挣扎!
“噗!”
靠近床尾的位置,床垫面料猛地被一根尖锐的、灰白色的**断骨**刺破!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数十根长短不一的**碎骨茬**如同雨后春笋,从床垫内部刺穿出来!每一根骨茬尖端,都沾着暗红色的**干涸组织碎屑**!
那张价值连城的欧式大床,此刻变成了一具长满骨刺的**巨型刑具**!
阿童在父亲书房的保险柜深处,找到一本用油布包裹的硬壳账簿。翻开泛黄的纸页,是父亲记录“特殊生意”的流水。
2003年6月条目:
**“仁爱厂骨架处理:37具完整。李三带头闹事,煽动罢工。麻烦。”**
**“7月3日夜,处理。汽油引燃旧棉纱,锁死车间前后门。确保无遗漏。”**
**“7月5日,沉眠居收‘料’,付尾款。37具骨料粉碎填充,共制‘沉眠’系列大床8张,长沙发12套。利润丰厚。”**
账簿最后,夹着一小块烧焦的、印着模糊数字的蓝色工装布片,旁边贴着一张小小的、从报纸上剪下的遇难者名单,其中“李三”的名字被红笔圈出。
布片边缘焦黑卷曲,隐约可见一个被烧得变形的**“37”**烙印痕迹。阿童的手指刚触碰到布片,一股**皮肉烧焦**的剧痛与**窒息**的绝望感瞬间冲入脑海!他仿佛听见无数人在烈火中拍打紧锁的铁门,发出非人的惨嚎!
账簿掉落在地,摊开的那页空白处,缓缓**渗出**一行暗红色的血字:
**“锁…死了…门…好…烫…”**
床已无法靠近。碎骨刺穿床垫,如同狰狞的荆棘丛林。整张床散发出焚尸炉般的高温与焦臭。
深夜,阿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梦游般走向车库。父亲那辆老式加长林肯静静停着,车身布满灰尘。
后备箱自动弹开。
里面没有杂物,只有一张折叠的、泛黄的**仁爱厂区平面图**。图上,一个红得刺眼的叉,标记在废弃的**“三号原料仓库”**位置。
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在他耳蜗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骨骼碎裂的回音:
“来…仓库…”
“躺下…”
“试试…铁棺材…烫不烫…”
阿童发动汽车,如同被提线的木偶,驶向城郊那片被荒草吞噬的废墟。后视镜里,别墅主卧的窗口,隐约映出几十个在烈焰中**痛苦扭动、拍打**的黑色人影!
三号原料仓库只剩几堵焦黑的断墙。中央空地,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