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流产了,做了胎发娃娃,还自杀了,他一直没当回事,以为能忘了。
可现在布娃娃就在眼前,带着金智秀的怨恨和秀雅的渴望,逼着他面对过去。他轻声说:“对不起……”伸手摸了摸娃娃的头发。娃娃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的手刚碰到,娃娃嘴唇动了,发出金智秀的声音:“李医生,你终于肯说话了?”
舆图一瞧,娃娃眼睛里映出金智秀的脸,满是怨恨。金智秀说:“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每天抱着秀雅的娃娃,听她哭,听她喊妈妈。我想过死,可我不甘心——你凭什么忘记我们?”
说着,布娃娃的身体开始变了。胳膊变长了,腿也变长了,粉色连衣裙被撑得裂开,露出婴儿的皮肤。头发越来越长,卷卷的像金智秀的头发,脸从布娃娃脸变成了婴儿秀雅的脸,眼睛像金智秀,鼻子像舆图。秀雅说:“爸爸,陪我玩……”伸手就去抓舆图。
舆图想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秀雅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里,鲜血直流。她还说:“爸爸,我好疼……妈妈说,你不肯救我,所以我要让你尝尝疼的滋味。”另一只手又抓住舆图的脖子,手指像蛇一样缠着他的喉咙。舆图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秀雅那张婴儿脸,眼睛里满是怨恨,嘴唇裂开,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脖子。
就在他疼得惨叫时,窗外传来一声鸡叫。秀雅的身体突然僵住了,手指从舆图脖子上松开。脸变回布娃娃的脸,身体也变回原来大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天,舆图去了金智秀的墓地。墓地在首尔郊区的山上,挺偏僻的。金智秀的墓碑上没照片,就一行字:“金智秀与女儿秀雅之墓”,碑前有一束枯萎的菊花,应该是保洁阿姨送的。
舆图把带来的鲜花放在碑前,又把布娃娃搁旁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金小姐,秀雅,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忘记你们,不该忽视你们的痛苦。请你们原谅我……”
刚说完,布娃娃的身体开始发光,粉色光芒笼罩着整个墓碑。舆图看见金智秀的脸出现在光芒里,身边抱着秀雅,是个可爱的婴儿,眼睛像金智秀,鼻子像舆图。金智秀声音很轻,带着点释然:“李医生,你终于来了。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痛苦。”
舆图眼泪都下来了,说:“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金智秀笑着说:“秀雅很想你。她想让你抱抱她。”
舆图伸手抱住秀雅,她身体很轻,头发卷卷的。秀雅轻声说:“爸爸……陪我玩……”舆图说:“好,爸爸陪你玩。”抱着秀雅走向远处的山坡。金智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医生,谢谢你……”
舆图回头,看见金智秀和秀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光芒里。布娃娃躺在墓碑前,干干净净,头发整齐,眼睛里的纽扣闪闪发光。
可就在舆图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意外来了。他抱着秀雅走到山坡下,突然觉得怀里变重了。低头一看,怀里的秀雅变成了布娃娃,眼睛里映出金智秀的脸,嘴角带着冷笑:“李医生,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吗?”
布娃娃又开始变,胳膊、腿变长,连衣裙裂开,露出金智秀的皮肤,头发变长变卷,脸变成金智秀的脸,满是怨恨。金智秀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每天抱着秀雅的娃娃,听她哭,听她喊妈妈。我想过死,可我不甘心——你凭什么幸福?”伸手就去抓舆图的脖子。
舆图想挣扎,身体却动不了。金智秀嘴唇裂开,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狗叫。金智秀的身体僵住了,手指松开,脸变回布娃娃脸,身体变回原来大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来啊,“时光仓”门口挂了个新招牌,叫“时光仓·旧物故事馆”。舆图坐在店里,看着玻璃柜里的布娃娃。这时候娃娃就跟普通布娃娃一样了,嘴唇用红丝线缝成弯月形,没牙齿。
有天,门口来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旁边是她丈夫。女人问:“老板,这个布娃娃卖吗?”舆图笑着说:“不卖。这是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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