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屏幕里的小棠动了,从屏幕里走出来,站在他面前,身上还滴着水,说:“阿吉,你看,我把我们的记忆变成丝了。”小棠伸手去摸阿吉的脸,那手指凉得像块冰。
阿吉吓得往后退,可这脚却被蚕丝缠住了,丝越缠越紧,感觉都要把他的骨头勒断了。阿吉疼得直咧嘴,使劲儿挣扎。
阿吉决定去河边看看。他沿着当年的小路走过去,河边的芦苇丛还是那么密,风一吹,沙沙作响,就像小棠的笑声。
他走到当年小棠掉进水里的地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河水,那水还是那么凉,就像小棠的手。这时候,阿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清晰的记忆:小棠掉进水里时,他其实看到了,但是他害怕,转身就跑,甚至连一声“救命”都没喊。
阿吉抱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小棠的声音:“阿吉,你终于想起了。”阿吉回头一看,小棠站在芦苇丛里,穿着碎花裙,手里拿着“蚕茧”接口。
小棠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他的脸,说:“你知道吗?我掉进水里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想你会来救我,想我们一起玩的日子。可是你没有来……”阿吉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说对不起。
阿吉手臂上的蚕丝越来越多,都缠到脖子上了,丝的末端还钻进他的耳朵里,就像在啃他的脑灰质一样。阿吉觉得头疼得厉害,脑子里的记忆片段像被撕碎的纸,一片一片地消失。
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职业,甚至连小棠是谁都忘了。这时候,小棠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阿吉,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我当时就是这样,看着你跑走,脑子里的记忆一片一片地消失,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阿吉想喊,可嘴巴被蚕丝缠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看着小棠,眼里全是泪,想说“对不起”,可就是说不出来。小棠笑了,说:“没关系,阿吉,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说着,小棠伸手抓住他的手,蚕丝顺着她的手缠到阿吉手上,就像在结一个茧。阿吉心里那个绝望啊,觉得自己没救了。
阿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茧里,这茧是用灰白色的蚕丝做的,像个巨大的蚕茧。他想动一动,可根本动不了,蚕丝缠得太紧了。
他抬头一看,小棠站在茧外面,手里拿着“蚕茧”接口,说:“阿吉,你看,这就是我们的‘电子裹尸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小棠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阿吉耳朵生疼。
就在这时,阿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小棠失踪前的那天晚上,她跑到他家,哭着说:“阿吉,我妈妈要带我去城里,我不想去,我想和你一起玩。”可阿吉当时正在玩游戏,不耐烦地说:“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想和你玩。”小棠哭着跑了,手里还拿着“蚕茧”接口。
阿吉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这才明白,小棠的复仇不是要伤害他,而是要让他想起当年的事,让他懂她的痛。
阿吉咬着牙,用尽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顺着蚕丝流下来。嘿,这蚕丝突然开始融化了。阿吉挣扎着从茧里爬出来,看着小棠,说:“小棠,对不起,我当年太胆小了,我不敢救你,我甚至不敢承认我看到了你掉进水里。”
小棠眼泪也流下来了,说:“阿吉,我其实早就原谅你了,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我,想起我们一起玩的日子。”
阿吉走到小棠身边,伸手抱住她,说:“小棠,我想起来了,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一起吃水果糖,一起做脑机接口的梦。”小棠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说:“阿吉,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忘记我。”
小棠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来,手里拿着“蚕茧”接口,说:“这个还给你,里面存着我们的记忆,你要好好保存。”阿吉紧紧抱着小棠,不想让她走。
阿吉看着小棠的身影消失在芦苇丛里,手里拿着“蚕茧”接口,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走到河边,把接口扔进水里,说:“小棠,你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接口慢慢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