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走入教堂,黑斯廷斯公爵的脸色就从未舒展过。
赈济灾民、抨击工厂、倡导互帮互助……这些东西很多人都做过,连他自己也做过两件。
许多贵族都乐于在这些事情上展现自己的仁慈,也有很多人总是为底层的处境而悲伤,用锋利的言辞揭露黑暗的现实。
这很正常。
但他能感到西伦在做不一样的事,那不是贵族一时兴起的施恩,也不是教会对穷人的庇护,而是某种……更有力量、更有组织的东西。
他披着教会的皮在做这些事,教会只是他的一个掩护,公爵已经年过五十,他很清楚西伦做的事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但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了危险。
圣坛上,西伦已经完成了演讲,开始分发住宅钥匙,一家人一把。
人们充满感激地接过钥匙,许多人都反复向西伦确认要不要自己花钱,或者要不要义务工作去换。
他已经彻底收拢了这批人心,至少从今天起,这三千多人无论是不是信徒,都会记着他的恩情。
不仅如此,他们的生活一旦出现问题,肯定会联系福音会,他们往后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脱离教会,西伦的形象会不断地在他们脑海中成为理所当然的存在。
其实想做到这些很简单,只要一直站在他们那边,一直为他们着想,一直为他们说话就可以了。
可如今,唯有圣坛上的那个人可以做到,连难民自己之间都还有矛盾,谈不上全心全意地为他人做事。
“父亲。”塞西莉亚扯了扯公爵的袖子,“我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黑斯廷斯公爵苦笑一声,心说人家屁股完全不坐在我们这边,怎么还要羊入虎口?
他作为传统贵族,不像新兴贵族那样手握工厂和股票,喝着人血踩着尸骨走上来,但明里暗里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只是因为他的家族在很早以前赢过,所以可以保持文明的胜利者姿态。
但面对女儿,公爵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他低下头问道:“为什么?”
塞西莉亚看着远方西伦模糊不清的面容,理所当然地说道:“一个引领大家互相帮助的人,想必是个很好的人吧?”
公爵开始后悔让女儿看那么多启蒙运动的书了——这种想法只会出现在童话书里和那些启蒙运动的学者书里,已知女儿早就不看童话书十几年了,那么只能是书架上那些伏尔泰、卢梭等人的作品。
这些作品在贵族沙龙中一度非常流行,当年女儿看的时候他也非常骄傲,因为她显得非常像一位富有学识的、有教养的、安静且美丽的公爵小姐。
只是现在,他只想当年为什么没有把书架上不利于孩子成长的书全都丢掉。
“可是……”他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