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教授站在“忘忧居”
那古朴的竹制门槛外,正准备带着学生进去一探究竟,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那阵熟悉的、充满了惊喜的赞叹声。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知道自己的这些老朋友们,怕是又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正要抬步,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看起来像是店家伙计的年轻男子,却从门内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对着他们师生三人彬彬有礼地拱手一揖。
“这位先生,有礼了。”
那年轻男子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跟疏离,“此间,乃是敝号主人,专门用来招待私交好友的清净之地,并不对外迎客。
若是先生想用膳或饮茶,出门左转,不出百步,便有本城最好的‘大唐食府’,想必,不会让先生失望。”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客气,又坚决,直接便将张承志三人,给婉拒在了门外。
“哦?不对外?”
张承志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愈觉得有趣。
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两位有些不知所措的学生,对着那年轻男子,朗声笑道:“小哥误会了。
我们并非是来寻吃食的,只是方才在街上远远看到几位故人进了此处,故而,特来拜会。”
那年轻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里的审视却更浓了几分。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衣着普通、但气度不凡的老者,不卑不亢地说道:“哦?不知先生所言的故人,是哪几位?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小的,进去代为通传一声。”
这一下,反倒是把张承志给问住了。
他总不能说,是那群被刘园主亲自陪着的、足以让华夏学术圈抖三抖的“国宝”
吧?
就在他沉吟之际,正厅之内刘楚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转过头,看到了门口那略显尴尬的张承志师生三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笑容。
他对着那位正在为众人分青梅露的侍女,轻声嘱咐了几句,便亲自站起身,向着门口走来。
“张教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您此刻,应该正在西市,与那些胡商们,‘杀’得难解难分呢。”
刘楚人未到,那带着几分熟稔与玩笑的声音,便已先传了过来。
那守门的年轻男子,一看到刘楚亲自出来迎接,脸上的疏离瞬间化为恭敬,连忙躬身退到了一旁。
“刘园主。”
张承志也笑着拱了拱手,“西市固然是好,只是那里的宝贝太多,我怕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学生,看管不住自己的钱袋子,索性便带着他们来这东市,沾一沾文气。”
他这番话说得风趣,也巧妙地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快请进,快请进。”
刘楚热情地将他们师生三人迎了进去,“正好,今日有幸,请来了几位京城来的大家,也都是您的老相识了。
张教授您来的正是时候。”
……
正厅之内,专家们正端着那白瓷小碗,细细品味着那酸甜清冽的青梅露,交口称赞。
“这味道,绝了!”
一位专家回味着口中的甘甜,赞叹道,“梅子的酸,被那股清甜的桂花蜜,中和得恰到好处。
入喉之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
刘园主,这小小的果子露里,怕是也藏着大学问吧?”
那位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绿衣侍女,闻言,再次盈盈一福,用她那软糯的吴侬软语,轻声回答:“老先生好食客。
这青梅露,确非凡品。
乃是用了后院那棵三百年的老梅树结的头茬青梅,去核捣烂,再配以百花蜜、甘草尖、以及几味清心去火的草药,一同在陶瓮里浸泡了整整七日,方才得了这第一道原浆。
每日,也只能滤出这么几十碗来。”
这番话说得众人又是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刘楚正好引领着张承志师生三人从庭院中走了进来。
“哈哈哈,张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