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说得,是何等的洒脱,又是何等的……“无礼”
。
他没有问众人的名姓,也没有问众人的官职,只是问,是“哪一阵风”
。
仿佛在说,你们的到来,与我而言,不过是与这窗外的晨风一般无二的过客罢了。
何镜山与李敬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哭笑不得,却又无比欣赏的神情。
这,才是李白!
这才是那个,敢让高力士脱靴,敢让杨国忠捧砚的李太白!
何镜山上前一步,学着古人的样子,对着那依旧安坐的李白,长长一揖。
“太白先生,风采依旧。
我等,皆是先生千年之后的,书迷罢了。
今日有幸,得见真容,实乃三生之幸。”
“千年之后?”
李白闻言,眉毛微微一挑,那双迷离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了一丝真正的好奇。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群衣着奇特、言语古怪的“老者”
,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清朗,豪迈,不带一丝杂质,回荡在空旷的二楼回廊之上。
“哈哈哈哈!
好一个‘千年之后’!
有趣,有趣!”
他笑罢,竟真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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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去扶何镜山,而是走到桌案旁,从上面取下几个干净的白瓷酒杯,一一摆在桌上。
然后,他将自己的那个白玉酒葫芦,放在了桌案的中央。
“也罢!”
他一摆衣袖,对着众人,豪气干云地说道,“管他什么千年之前,千年之后!
管他什么鸿儒雅士,贩夫走卒!
能在此处相遇,那便是缘分!”
“今日,我李白,便借刘城主的这方宝地,以我这壶中薄酒,会一会,你们这些,来自‘未来’的,有趣的朋友!”
他没有问众人是否会饮酒,也没有问众人是否愿意。
那是一种,独属于诗仙的霸道的浪漫。
专家们再次面面相觑。
随即,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个,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们不再矜持,不再客套,纷纷上前,随意地在那张桌案旁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何镜山教授,这位平日里滴酒不沾的老者,此刻,竟是第一个,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李白亲自为众人斟酒,那清冽的酒液,从白玉葫芦中倾泻而出,带着一股浓郁的、不知名花果的芬芳。
“请!”
没有多余的祝酒词,只有一个字。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那酒,入口辛辣,如同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整个胸膛。
可那火热之后,却又是一股极致的、清冽的回甘,仿佛能洗去人心中所有的尘埃。
“好酒!”
一位专家忍不住,抚掌赞叹。
李白闻言,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去接这个话茬,也没有去问众人,关于“千年之后”
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斜倚在凭几之上,一手搭着膝盖,一手轻轻地用指节敲击着桌面,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窗外清晨长安城的风光,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整个雅座,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众人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那若有若无的市井喧嚣。
刘楚安静地坐在一旁。
此刻,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
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着,这位诗仙,为这些远道而来的“知音”
,献上他最珍贵的礼物。
不知过了多久,李白那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忽然停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的异乡来客。
李白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疏狂,而是带着一种,更为深沉的、吟唱般的韵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