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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
他摇着头,脸上是极度困惑的神情,“这色泽,这纹理,甚至这敲击的声音,都与顶级的海南黄花梨别无二致。
可……可这木头,怎么一点‘降香味’都没有?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柚木清香。”
他这番话,立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了船舱之内。
何镜山教授也好奇地凑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张矮几。
作为建筑大家,他对各种名贵木材也颇有研究,经同伴这么一提醒,他也现了其中的蹊跷。
“确实奇怪,”
他沉吟道,“若是海黄,断然不会是这个味道。
可若非海黄,这般品相的纹理,尤其是这几个‘鬼脸’,也太过逼真了些……”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纷纷上前研究,一时间,这小小的船舱,竟开起了一场关于“名贵木材”
的现场研讨会。
看着这群平日里高山仰止的泰斗们,此刻如同好奇宝宝般,围着一张桌子争论不休,刘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直到他们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他才不紧不慢地揭晓了答案。
“诸位先生不必猜了。
这张桌子,既是,也不是花梨木。”
他指着桌面那美轮美奂的纹理,缓缓说道:“它的‘皮’,是真的。
我们确实是采购了一批品相极佳的海南黄花梨老料,将其通过特殊工艺,切削成了厚度仅有02毫米的薄木皮。”
“然后,”
他又敲了敲桌子的侧面,“我们将这些珍贵的木皮,通过高温高压,与内部的实心柚木基材,进行了一体化的融合。
所以,诸位看到的是花梨木的纹理,闻到的,却是柚木的清香。”
“为何要如此?”
一位专家不解地问道,“以青瑶山庄的财力,用整块的花梨木,也并非难事吧?”
“先生说的是。”
刘楚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微微收敛,换上了一种更为严肃的神情。
“只是,我们建的是一个景区,而不是一个博物馆的展柜。
海南黄花梨,固然珍贵。
但它的质地,相对偏软,也畏惧潮湿。
若真的用纯实木,放在这常年水汽充盈的画舫之上,不出几年,便会开裂、变形,也经不起每日成百上千游客的触摸与磕碰。”
“而柚木,则是世界上公认的,最优秀的船用木材之一。
它富含油脂,天然防潮、防腐、防虫蛀,且质地坚硬,稳定性极高。”
“我们这么做,既是用最珍贵的花梨木,保留了这份独一无二的中式美学。
也是用最坚实的柚木,保证了它能长久地,在这片水面之上,为一批又一批的游客,提供最稳定、最安全的服务。”
“美,固然重要。
但耐用与安全,才是我们所有设计,都必须遵守的,第一原则。”
一番话,掷地有声。
船舱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专家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困惑,转变为此刻深深的震撼。
他们本以为,自己又现了一处青瑶山庄“炫技”
式的细节。
却没想到,这细节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沉的、对游客安全与长久运营的极致考量。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嘹亮的歌声,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河面上传来,打破了船舱内的宁静。
“青石板哎慢慢走哎”
“阿妹的笑在桥上头哦”
那歌声,带着几分水乡特有的粗犷与野趣,没有丝毫的雕琢,却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乌篷船正从他们的画舫旁缓缓划过。
船头,一位穿着蓝印花布对襟衫、戴着斗笠的老船夫,正一边不紧不慢地摇着橹,一边扯着嗓子,唱着不知名的山歌。
他的船上,坐着一家三口。
那个年轻的父亲,正举着手机,兴奋地录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