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心腹精锐吧!
想到这里,他非但不再怀疑,反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挥手制止了手下的质问,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甲。
“都督有令,只召见本将一人。你们,就在府外候着!”
“将军!”亲卫队长有些担忧。
“执行命令!”李恒瞪了他一眼,随即大步流星,独自一人,走进了那座对他而言,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都督府。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已经缓缓地、无声地,再次关闭。
……
都督府内,空旷而压抑。
一路行来,竟不见一个仆人或侍女。只有在通往后堂的各个要道上,站着那些神情冷漠的持刀士卒。
李恒心中的那点疑虑,再次升起,但很快又被即将面见都督、平步青云的兴奋所取代。
他被一名同样沉默的士卒,引至了后堂。
一踏入后堂,他的目光,便立刻锁定了正坐于主位之上的都督祁振。
都督的面色似乎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
在都督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李恒认得他,是那个软骨头刺史的狗腿子司丞林沐,他这种小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都督高傲的性子,林沐这种小人物,在他眼中,怕是连猪狗都不如。
这个组合,有些奇怪。
在这种商议核心军务的场合,一个刺史府的幕僚,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向都督汇报自己的“功绩”。
李恒快步上前,在距离祁振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意气风发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李恒,参见都督!”
“都督勿忧!南门外一战,末将已身先士卒,成功击溃来犯之南贼主力!斩获颇丰!我军虽略有伤亡,但士气高昂!”
“经此一役,南贼锐气已失,十年之内,再不敢窥我天昊!”
祁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李恒完全没有察觉到堂上诡异的气氛,他见都督不语,只当是都督在等着他继续汇报,于是更加起劲了。
“禀都督!末将回城后,立刻便察觉到城中似有宵小作祟!据报,东门附近有小股贼人,伪装成乱民,试图引发暴乱,与城外南贼里应外合!”
“末将刚刚已经派遣副将,率领三千精锐,前去剿杀!请都督放心,些许蟊贼,不足为虑!末将保证,天亮之前,定能将这些贼人的首级,献于都督帐前!”
他说得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智勇双全、洞若观火的绝世良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主位之上,他的顶头上司,那位他一心想要讨好的祁都督,身体正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
祁振听着李恒这番颠倒黑白、愚蠢至极的邀功之词,只觉得一股股热血,不断地往自己脑门上冲。
击溃主力?
斩获颇丰?
察觉宵小?
去你娘的!
老子的大军,老子的天昊城,就是被你这个自作聪明、刚愎自用的废物,给活活葬送的!
若不是你这个蠢货,在南门被人家耍得团团转,给了敌人从容布置的时间,东门何至于被一鼓而破!本都督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跪在这里,跟老子邀功!
祁振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捅死眼前这个还在滔滔不绝的废物!
然而,他不能。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沐】的眼神。
那个男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笑容里,满是戏谑,满是嘲讽。
仿佛在说:“祁都督,看啊,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