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正轨,不再需要如此庞大的本金来周转时。
这种‘存一还二’的疯狂举动,自然也就会停下来。”
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声音压得更低了。
“其二嘛……便是如大人您所担心的那般。
等这盘子做得足够大,大到足以让所有人都疯狂之时,他……卷款跑路,直接吞掉!”
“不过,”
李师爷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这种可能性不大。
此事干系太大,一旦崩盘,必然会引得天怒人怨。
届时,就算是顾雍身为当朝丞相,怕是……也兜不住这个天大的篓子。”
赵德芳听着这番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彻底地,再无半分疑虑。
在他看来,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对他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赵德芳看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狞笑。
无论你吕不韦,是想去海外财,还是想在最后关头黑吃黑。
都无所谓了。
因为,在这全州,我赵德芳,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这泼天的富贵,既然落到了我的地盘上。
那它,就只能姓……赵!
夜,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时,灯花爆开的“噼啪”
轻响。
吕不韦的房间之内,他并未歇息。
桌案之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用朱砂和墨笔,画满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线条和标记,像一张鬼神才能看懂的星宿图。
他手持狼毫,时而沉思,时而落笔,在那张图上,不断地增补、修改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笔,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吕不韦对着门外,轻声唤道。
“盛百户。”
“属下在。”
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盛秋,立刻推门而入。
他看到吕不韦那双在烛火下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和那满桌的图纸,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先生,夜已深,您为何还不歇息?”
“呵呵,”
吕不韦笑了,他指了指窗外,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严的州牧府方向,“那头猛虎,今夜怕是也难以入眠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轮冰冷的残月,声音变得幽远。
“赵德芳,代表的是压迫,是暴力。
他手中的刀,固然能逼着这全州的百姓,不情不愿地将钱交出来。
但……”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却未必,能将所有人都拖下水。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一味的压迫,只会激起反抗。
所以,光有大棒,还不够。”
“还需要……”
吕不韦缓缓地转过身,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张他刚刚写好的纸,递给了盛秋。
“……一点,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甜头。”
盛秋疑惑地接过那张纸。
只见那张洁白的宣纸之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几行大字。
金蟾钱庄,酬宾新策:
凡我钱庄储户,每引荐一位亲朋好友,前来存钱。
引荐之人,可当场获得,其好友存款总额的……
三成,作为谢礼!
现银!
现结!
“轰!”
盛秋看着纸上那“三成”
、“现银”
、“现结”
几个被朱笔重重圈出的字,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看似简单的“新策”
,背后所蕴含的,是何等恐怖,足以将人性最深处的贪婪都彻底引爆的魔力!
如果说,“存一还二”
,还只是一个遥远的、需要等待一个月的“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