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疯狂的……贪婪!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图谋!
这个姓吕的,根本就看不上全州这点小钱!
他要的,是整个南离的财富!
而自己,就是他选中,用来钓起这条惊天巨鲨的……鱼饵!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德芳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被利用的愤怒,反而涌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狂喜与兴奋!
他猛地站起身,亲自为吕不韦斟满了酒,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
“吕老弟!
不!
吕先生!”
他的称呼,在不经意间,已经变了,“先生真乃……天人也!
此等经天纬地之才,赵某佩服!
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个“你我同舟共济”
的表情。
“先生放心!
此事,就是我赵德芳自己的事!
为了保证先生与钱庄的安全,明日起,我便亲自调派我麾下最精锐的百人亲兵,日夜驻守在钱庄!”
“一来,是为先生看好银库,以防宵小。”
“二来嘛……”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也是为了,保护先生您的人身安全啊。”
酒宴散尽,已是深夜。
吕不韦带着三分恰到好处的醉意,在那位对自己“敬佩得五体投地”
的赵州牧千恩万谢、亲自护送之下,走出了醉仙居。
盛秋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搀扶住吕不韦的手臂,将他扶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
车轮,缓缓启动。
而在他们那辆宽大的马车之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一队约有百人的州牧府亲兵,正手持火把,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像一群护卫,也像一群甩不掉的影子。
车厢之内,吕不韦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去,那双在酒席之上还带着几分“真诚”
的眸子,再次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靠在柔软的坐垫之上,闭目养神。
盛秋为他倒了一杯早已备好的醒酒茶,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心中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疑问,问了出来。
“先生。”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虑。
“我等此计,固然天衣无缝。
可……若是此地的消息,真的如您所愿,传遍了整个南离,甚至……是传到了那南离的都城离京。”
“届时,我等伪造的这‘金蟾商会’的身份,在那位真正的南离丞相顾雍面前,怕是……兜不住吧?”
“一旦身份暴露,我等,便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啊。”
吕不韦闻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笑了。
“盛百户,你多虑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水面的热气。
“你以为,从这穷乡僻壤的全州,传一道消息到那千里之外的离京,需要多久?”
他不等盛秋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笃定,充满了对时局的精准把控。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一个月。
若是算上沿途的关隘盘查,官府的层层上报……等这个消息,真的摆到那位顾相的案头之上时,怕是……三个月都过去了。”
他看着盛秋,精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掌握一切的自信。
“而三个月,足够我们,收网抽身,满载而归了。”
“况且……”
吕不韦话锋一转,“就算出了意外,被那位顾相提前得知了,又能如何?”
“他只会当,这是他那位死对头——荣亲王,暗中设下的局,想借我这‘金蟾商会’的名头,来搅乱他南离的金融。
届时,他非但不会派兵来剿灭我们,反而会想尽办法,与我们‘合作’,试图从这场乱局之中,找出他政敌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