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听完他这番分析,赵德芳心中那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终于烟消云散。
赵德芳缓缓地靠回了椅背上,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在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他的心中,那头名为“贪婪”
的野兽,却已在疯狂地滋长。
海外银山……
泼天富贵……
赵德芳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银票,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区区四百万两,就想打我赵德芳?
你这只下金蛋的母鸡,既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若不连皮带骨地将你彻底吞下,又怎对得起,我赵德芳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苦心经营的这五年?
“只是……”
赵德芳摩挲着拇指上那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扳指,那双阴鸷的眸子里,闪过最后一丝疑虑。
“本官还是有一事不明。”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心腹幕僚李师爷,声音低沉。
“这等泼天的富贵,为何……会偏偏落在我这小小的全州?”
“那吕不韦说得好听,是为了筹集本金。
可放眼整个南离,比我全州富庶的州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为何不在那些商贾云集之地开设钱庄?那里的油水,岂不是更厚?”
“偏偏要跑到我这穷山恶水之地,来撒钱?”
这,是他整个计划中,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总觉得,这背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算计。
李师爷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
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为赵德芳那已经空了的茶杯续上水,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大人,此事,依下官看,非但不奇怪,反而……再合理不过了。”
“哦?”
赵德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大人您想,”
李师爷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这海外银山之事,既然是丞相大人独吞的秘密。
那他用来筹集本金的钱庄,能大张旗鼓地开在那些人多眼杂的是非之地吗?”
“若是在利州、潍州那等繁华州府,此事一旦闹大,必然会惊动朝廷。
届时,这泼天的富贵,还能轮得到他丞相大人一人独吞吗?怕不是立刻就要被陛下,被朝中那些虎视眈眈的王公贵族,给分食得一干二净!”
他顿了顿,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而我们全州,就不一样了。”
“这里,穷山恶水,天高皇帝远。
官府不管,朝廷不问。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这里闹翻了天,只要消息传不出去,京城里那些大人物,谁又会真的在意?”
李师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所以,这脏活,累活,见不得光的活,才只能放在我们全州来做。”
“也正因如此,这份泼天的富贵,才阴差阳错地,落到了大人您的头上啊。”
“轰!”
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赵德芳心中最后一团迷雾!
对啊!
赵德芳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原来,他赵德芳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而是被丞相大人选中了,当那个替他干脏活的……夜壶!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德芳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涌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狂喜!
夜壶又如何?
只要能借此分润到那足以让他富贵百代的利益,别说当夜壶,就是当尿壶,他也心甘情愿!
两人互相脑补,越想越觉得此事千真万确,天衣无缝。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银,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这座不起眼的全州城,疯狂地汇集而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