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行不通啊!”
独眼龙急得满头大汗,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您是不知道啊!
这城里的百姓,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哪有闲钱存进钱庄?那些外地来的客商,一个个都是人精,谁敢把钱留在这山贼窝里?”
见吕不韦不为所动,他又举了个血淋淋的例子:“三年前,从潍州来了个不长眼的,也想学着大地方,开个票号。
结果呢?开张不到一个月,就被赵州牧手下的都伯,带人以‘通匪’的罪名给抄了!
人,现在还在大牢里挖矿呢!
那票号里的钱,自然也就都成了州牧大人的‘军饷’了!”
“最要命的,是那位赵州牧!”
独眼龙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脸上满是恐惧,“他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您这钱庄要是开起来,不用三天,他就能找一百个由头,把您这里面的钱,都给‘借’到他自己的府库里去!
到时候,您……您哭都没地方哭啊!”
吕不韦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直到独眼龙说得口干舌燥,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他的声音平淡,“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办。”
独眼龙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中那最后一点劝阻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只能无奈地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
傍晚,客栈之内。
吕不韦正独自一人,对着一局残棋出神。
盛秋快步入内,神色凝重。
“先生,赵德芳的人来了。”
吕不韦没有回头,将一枚黑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啪。”
一声轻响,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是来请我的,还是来抓我的?”
“是来……请您的。”
门外,那名高瘦都伯,此刻脸上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敬畏与讨好的笑容。
他身后,还跟着两排手持仪仗的亲兵,颇有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
他对着刚刚走出房门的吕不韦,深深一揖。
“吕先生,我家大人,已在府中备下薄宴。
特命小的,前来请您过府一叙,为您……接风洗尘。”
吕不韦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那双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鱼,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