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天昊城。
那座曾经属于祁振的都督府,如今已成了南境北伐军的临时中枢。
府内所有的奢靡陈设都已被尽数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沙盘、一排排码放整齐的军用卷宗,和空气中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议事大厅之内,白起、霍去病、廉颇、李继隆等一众【破阵军】的核心将领,正围立于巨大的沙盘之前,神情肃穆。
沙盘之上,代表着南境势力的赤色龙旗,已经插满了整个徐州道。
而徐州以北,那广袤的江南道其余五州,则依旧是一片代表着未知的空白。
一名王府亲卫,手捧着一个用火漆密封的锦盒,快步入内,单膝跪地。
“启禀白帅,殿下八百-里加急手令!”
霍去病上前,接过锦盒,查验无误后,呈递给白起。
白起打开锦盒,里面没有长篇大论的战略部署,只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素色信笺。
他展开信笺。
上面,只有四个字,笔锋霸道,力透纸背。
——直捣黄龙。
霍去病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两团足以将天地都点燃的熊熊烈火!
廉颇那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战意的笑容。
白起将信纸缓缓折好,揣入怀中。
他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将领,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殿下的意思,都明白了?”
“明白!”
众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既是如此,”
白起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沙盘之上,落在了徐州正北方,那座如同门户般,死死扼守住通往北地咽喉的城池之上,“那这第一刀,便要落在江南道的这颗‘七寸’之上。”
辰州。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黑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百户,从角落的阴影中缓步走出。
他对着白起躬身一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卷宗,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感情。
“启禀白帅,此乃我锦衣卫,于江南道潜伏半年,所汇集之全部情报。”
他翻开卷宗的第一页。
“辰州,刺史王甫,年五十二,进士出身,乃太尉柳荀的同窗。
此人……并无太多劣迹,为官还算清廉,颇有几分文人风骨。
其麾下,有辰州府军三万,兵马统领名为陈泰,乃是宿将之后,颇得军心。
据我部评估,此人,或许会是我军北上途中,最顽固的一块石头。”
他随即翻开第二页,指向辰州西侧的云州。
“云州,刺史钱林,乃太州刺史钱谦益的远房堂弟。
此人贪财好色,胆小如鼠,为官期间,横征暴敛,民怨极大。
其麾下虽有州兵两万,却皆是些只知吃空饷的酒囊饭袋。
我部断定,此人若闻我军兵锋,必不敢战,只会闭城死守,坐等朝廷援军。”
锦衣卫百户的手指,在舆-图上一一划过,将一个又一个北玄封疆大吏的底裤,都扒得干干净净。
“青州刺史,是个只知吟诗作对的书呆子,手下兵马,早已被他克扣军饷,甚至将部分州军卖给了当地的矿主当苦力。”
“宁州总兵,是柳太尉的小舅子,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斗鸡走狗,提笼架鸟,怕是连刀都未曾见过血。”
“至于最后的朔州……”
百户的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朔州刺史孙耀,胸无大志,只求自保。
我锦衣卫一名千户,已潜伏其身边两年,如今已是他的心腹师爷。
若需策反,只需一道密令,便可劝其……开城归降。”
做完汇报,那名锦衣卫百户抬起头,给出了自己的最终判断。
“综上所述,江南道六州,看似连成一片,实则早已是各自为政,离心离德。
除辰州王甫或许会拼死抵抗之外,其余四州,皆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
他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