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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终于按捺不住,“您为何要故意放走敌军的信使?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辛弃疾将佩剑缓缓归鞘,出一声清越的轻响。
他走到赵毅面前,用一种教导般的语气,轻声说道:“赵将军,你看,这便是东风。”
“玄阴府是一潭死水,我们强攻,只会溅一身泥。
但这信使,就是一颗石子,他会把外面的水搅浑,把明州那条大鱼也一起拉进来。
我们要等的,就是他们自己乱起来。”
鱼乐府城头,那面破败的“玄”
字大旗已被扯下,换上了一面崭新的“杨”
字将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杨再兴褪去了半身重甲,赤裸着伤疤纵横的上身,正俯瞰着城下那片正在被重新整编的降卒营。
副将折继业正指挥着士兵,将所有降卒中的军官和老兵痞挑出来,单独看押,然后将剩下的普通士兵打散,分食物。
折继业走到杨再兴身边,看着下方那些狼吞虎咽的降卒,皱眉问道:“将军,这些降卒如何处置?”
杨再兴头也不回地答道:“殿下要的是民心,不是一座空城。
让他们吃饱了,派人押送回南境,去修路挖矿,比死了有用。”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手捧着一只刚刚落下的信鸽,快步上前,声音洪亮:“将军,神威军大营,八百里加急。”
杨再兴接过信鸽,从它腿上解下那支细小的竹管,抽出里面的纸卷。
纸卷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飘逸,与他那霸道的风格截然不同:
鱼已出网,风将起。
请君备宴,待客来。
——辛
杨再兴看完,将那张纸条在掌心缓缓捏成了齑粉,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而下。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快意的嗜血笑容,回头对着身旁的折继业说道:
“稼轩这家伙,鬼点子就是多。
打仗跟绣花似的,绕来绕去。”
他顿了顿,那双战意盎然的眸子,遥遥望向了明州的方向,声音陡然转冷:
“不过……这计策,够狠,我喜欢。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把肚子填饱,刀磨快。
咱们的‘客人’,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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