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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一声,赵广和他身后的十几名士兵,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额头上冷汗直流。
监听军机,意图不轨。
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韩参军息怒!
末将……末将也是听到帐内传来异响,担心王帅安危,这才……”
赵广急忙解释。
“异响?”
韩微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
的神情,随即,又化作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指了指帐内,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王帅与王将军相见恨晚,多喝了几杯,一时失手,打翻了一只酒杯罢了!
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如临大敌?!”
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我东路大军的将士,若是都像你们这般草木皆兵,闻风而动,这仗,还怎么打?!”
赵广被训得满脸通红,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心中清楚,韩微是王帅身边最信任的心腹,他的话,就等同于王帅的话。
既然韩参军都这么说了,那想必,就真的只是虚惊一场。
“是……是末将鲁莽了!”
赵广急忙磕头认错,“末将这就带人退下!
绝不敢再打扰王帅和王将军的雅兴!”
“滚吧。”
韩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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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带着他那十几名手下,灰溜溜地,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直到那最后一丝火光也彻底远去,韩微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着那顶灯火通明的帅帐,脸上那副威严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麻木。
韩微缓缓地,重新走回了那顶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地狱的帅帐。
……
帐内,鞠义已经松开了扣在王坤喉咙上的手。
但那柄冰冷的、还沾着王坤亲兵鲜血的长剑,依旧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王坤颓然地靠坐在帅位之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帐篷的顶端,仿佛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泥塑。
他听到了帐外韩微与巡逻校尉的全部对话。
他听着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是如何用一个荒唐的借口,将自己最后的一丝生机,拒之门外。
他听着那名忠心耿耿的校尉,是如何在对方的呵斥下,惶恐地离去。
他想喊,想叫,想告诉他们,这里有刺客!
这里有奸细!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鞠义那只手,虽然已经离开,但那股如同铁钳般的力量,仿佛依旧死死地扼着他的咽喉,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王坤彻底绝望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哀求。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州偏将王建成,为何要……要对本帅下手?”
鞠义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容。
他缓缓地,将那柄长剑,从王坤的脖子上移开,用剑尖轻轻地,挑起了桌案上那封来自于徐州的,“祁振”
的亲笔信。
他将信纸,挑到王坤的眼前。
“因为,我不是王建成。”
“因为,陈渊和闫真的两路大军,早已在我南境军的铁蹄之下,灰飞烟灭。”
“因为,你引以为傲的徐州后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插上了我南境的旗帜。”
鞠义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最沉重的攻城锤,狠狠地,砸在王坤那早已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