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的时间里,被清空了。
中军的骑士,一头撞进了由同伴尸骸、战马残肢和巨型箭杆组成的“墙壁”
之中。
人撞人,马踏马,骨骼碎裂的“咔嚓”
声,与骑士们绝望的惨叫声,不断交织回响。
韩文豹,这位右翼统领,也未能幸免。
他身边的三名亲卫,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不同的“龙牙”
命中,化作了漫天血雨。
其中一根巨箭在贯穿了一名亲卫后,擦着韩文豹的肩膀飞过,箭杆上附带的恐怖力量,直接将他掀下了马背。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万幸的是,他摔在了一具尚有余温的战马尸体上,捡回了一条命。
他顾不得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军队。
那支仅仅在片刻之前,还气势如虹、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混乱、血腥、互相践踏的人间地狱。
完了。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
中军帅帐前的望楼之上。
韩文龙,这位玄铁重骑的最高统帅,依旧保持着手持千里镜的姿势。
他手里的千里镜,黄铜的镜筒,在他的手中,被捏得微微变形。
他脸上的那抹因为“天助我也”
而浮现的快意和残忍,已经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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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前的死寂,是冰层之下暗流涌动的、极致的震惊与暴怒。
他看到了。
他亲眼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最精锐的右翼,自己寄予厚望的亲弟弟,是如何在一瞬间,就被那闻所未闻的战争机器,像屠宰牲畜一般,成片成片地屠杀。
“苏……寒……”
韩文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身边所有的副将和传令官,都齐齐打了个寒颤。
那是何等彻骨的仇恨与杀意。
“你这个废物皇子!
!”
他猛地将手中的千里镜,狠狠地砸在望楼的栏杆之上,黄铜与铁木碰撞,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你不过是个被贬入南荒的废物!
南荒如此贫瘠,怎么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打造出如此重器!”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他想象中,手到擒来的平叛。
这是一场,他从未预料过的,势均力敌,甚至……自己已然落入下风的,战争!
而在他对面,南境军阵的后方。
郭子仪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
他身旁的年轻校尉魏骁,早已看得是面色涨红,嘴唇哆嗦,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帅……这……这‘龙牙’的威力……简直……简直是神罚啊!”
郭子仪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那片正在崩溃的敌阵。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自语。
“但为殿下大业,为南境十数万军民安宁,此等雷霆手段,势在必行。”
“殿下注定是要鲸吞北玄的一代明主啊!”
他收回目光,再无半分犹豫,冷静地举起了手中的黑色令旗。
“弩车营,绞盘再上弦!”
“神定军,结盾阵,向前……推进!”
……
“咚!”
“咚!”
“咚!”
南境军阵之中,那沉闷、压抑,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再次响起。
如同死神的脚步,正在缓缓逼近。
战场之上,冲锋的雷鸣,已经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数千名伤兵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嚎,是无数匹濒死的战马出的悲鸣。
整个战场,像一座插满了黑色墓碑的巨大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