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动一轮骑射。
我们的人皆是神射手,这一轮箭雨下去,至少能让他们减员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必然胆寒崩溃。”
这无疑是最稳妥、最高效的战术。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然而,高长恭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必。”
偏将有些不解:“统领,为何?这是……”
“我要的,不是一场简单的胜利。”
高长恭终于开口,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远方那支混乱的队伍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一群背着金银财宝、牵着牛羊的土鸡瓦狗,也配让我们用箭?”
他的语气中带着极度的轻蔑,“射杀了他们,只会让他们死得太快,太轻松。”
他侧过头,那双隐藏在狰狞面具后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偏将。
“我要让他们在自以为最安全的时候,亲眼看到地狱的模样。
我要让他们在混乱中,用他们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刀锋切开血肉的声音。
我要让他们的主将,在最后的一刻,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惹上的是谁。”
“我要的,是正面将他们碾碎,一脚,踩进绝望的深渊。”
偏将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
他终于明白了统帅的意图。
这不是一场歼灭战,这是一场处刑。
“末将……明白了。”
他躬身领命,声音里满是敬畏。
高长恭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不再言语。
他在等,等一个最完美的时机。
……
“都快点!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在陈边和军官们的不断呵斥下,北玄的骑兵们总算将那些碍事的家当都挪到了队尾,勉强排出了一个松松垮垮的行军队形。
陈边心中的烦躁却丝毫没有减退。
他侧耳倾听,那股死寂的感觉,依旧笼罩着四周。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不是风声,也不是他自己队伍的杂音。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极有节奏的声音。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用鼓槌,不疾不徐地敲击着大地。
他立刻勒住马,猛地抬起手,示意全军停止前进。
“安静!”
他低吼道。
嘈杂的队伍慢慢静了下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仿佛一场骤雨正从天边的地平线上席卷而来。
是马蹄声!
而且是数量庞大、度极快的骑兵,踏出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敌袭——!”
陈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两个字,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快!
列阵!
列阵防御!”
他终于知道那股不安的来源是什么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
然而,他的命令,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北玄骑兵们瞬间炸开了锅。
“敌人在哪儿?”
“快!
拿起武器!”
“我的刀!
我的刀挂在马的另一边了!”
士兵们慌乱地想要组成防御阵型,但他们刚刚才把队形拉长,此刻想要收缩,谈何容易?
更致命的是,那些被他们视为珍宝的战利品,此刻成了最致命的累赘。
一名士兵慌张地想从马背上抽出自己的长枪,却被一个硕大的包裹卡住,急得满头大汗。
另一边,一名百夫长想调转马头,指挥手下布阵,但他的马鞍两侧挂着两个沉重的木箱,导致战马行动迟缓,差点把他掀下去。
最滑稽也最致命的,是那些被赶到队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