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自己的丧钟。
……
与此同时,铁毡镇内。
这场充斥着暴力与贪婪的狂欢,终于随着夜色的深沉,渐渐落下了帷幕。
镇子的主街上,一片狼藉。
被砸烂的门窗,被丢弃的杂物,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货物,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臭和尘土混合的怪异味道。
北玄的骑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神态各异。
“哈哈哈!
王麻子,你看老子找到了什么!”
一个士兵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入手温润的翡翠手镯,对着火光,满脸都是陶醉的傻笑,“就这玩意儿,够老子回家盖三间大瓦房,再娶个漂亮婆娘了!”
“你那算个屁!”
旁边一个同伴满脸不屑,他拍了拍自己马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看到没?老子从一家银号里掏出来的!
全是金条!
回去之后,老子直接买个百十亩地,当地主老爷!”
狂喜的炫耀声此起彼伏,但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咒骂。
“他娘的!
真晦气!”
一个士兵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老子踹开了七八户人家,找到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个破铜盆!
那群有钱的贱民,肯定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这镇子看着挺阔气,怎么就没几家有油水的?”
士兵们的情绪,清晰地分化成了两极。
抢到好东西的,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乡;一无所获的,则满心不忿,觉得自己的辛苦白费了。
陈边骑在马上,缓缓走过这片混乱的景象,他的脸色,比这夜色还要阴沉。
他没有丝毫劫掠成功的喜悦,心中的那股不安,反而愈强烈。
这不对劲。
一切都不对劲。
这座镇子,就像一个画师精心绘制的牢笼,外表华丽,内里却处处透着虚假。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都他娘的别吵了!”
陈边猛地一声咆哮,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
所有士兵都安静下来,望向他们的主将。
“传我将令!”
陈边环视着众人,语气冷硬,“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所有人立刻上马!
我们即刻出镇,连夜赶往下个目标,溪口镇!”
这个命令,如同一瓢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啊?将军,现在就走?”
“天都这么黑了,还赶什么路啊?”
一名抢得盆满钵满的百夫长,仗着自己是陈边的亲信,大着胆子催马上前劝道:“将军,弟兄们奔波了一天,又折腾了大半夜,都人困马乏了。
再说,这镇里不都看过了吗?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安全得很。
不如……咱们就在这儿歇一宿,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再出?”
“是啊将军!
让我们歇歇吧!”
“明天再走吧!”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一片附和之声,尤其是那些满载而归的士兵,他们还想好好清点一下自己的战利品。
陈边看着他们那一双双被贪婪和疲惫所充斥的眼睛,心中的怒火“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一群蠢货!
死到临头了,还只想着眼前的这些黄白之物!
“都给老子闭嘴!”
他手中的马鞭,狠狠地在空中抽了一个响鞭,出“啪”
的脆响。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陈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从那个带头说话的百夫长脸上刮过,“我总感觉这里不对劲!
一刻都不能多待!
谁敢再废话,立斩不赦!”
看到陈边那副要杀人的模样,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
那名百夫长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