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散百姓?
南境的军队,难道是知道自己的对向,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所以提前将一座数千人口的镇子,搬得一干二净?这需要何等惊人的组织和动员能力?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陈边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肯定是这群南境贱民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跑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们跑得急,所以才没来得及带走所有东西!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残忍与贪婪,再次压过了那丝疑虑。
既然人跑了,那这些东西,就都该是属于他陈边的战利品!
他绝不能空手而归!
“哼,算他们跑得快!”
陈边冷哼一声,对着身后已经有些骚动不安的军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般,再次响彻长街。
“贼不走空!
既然这镇子里的贱民们把家当都留给了我们,那就别客气!”
“都给老子散开!
挨家挨户地搜!
金银财宝、粮食布匹,能拿走的,一样不留!”
“抢!”
这一个字,如同点燃火药的引信,瞬间引爆了所有骑兵压抑的欲望。
对未知的恐惧,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被瞬间击得粉碎。
“噢噢噢噢——!”
近三千骑兵出了比之前更加疯狂的呐喊,他们再也按捺不住,打马散开,冲向街道两侧的房屋。
一时间,踹门声、砸窗声、粗野的咒骂声和惊喜的狂笑声,响成一片,彻底打破了铁毡镇的死寂。
一名士兵一脚踹开一间绸缎庄的大门,看到货架上那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一匹匹色泽艳丽的丝绸,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怪叫一声,扑了上去,将那些珍贵的丝绸胡乱地扯下来,往自己怀里、马背上塞,仿佛要将整座店铺都搬空。
另一边,几名士兵合力撞开了一家银号的厚重木门,当他们看到柜台后那几只沉甸甸的钱箱时,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一拥而上,用刀劈开箱子,看到里面那黄白之物出的诱人光泽,爆出一阵阵贪婪的欢呼。
然而,狂喜只是属于一部分人。
更多的士兵,冲进的只是寻常的民居。
“呸!
穷鬼!”
一个满脸横肉的骑兵,一脚踢翻了一张简陋的木桌,看着屋里除了一张破床和几个瓦罐外空无一物,不由得怒骂出声。
他不甘心地用刀鞘将那几个瓦罐一一敲碎,泄着心中的怒火。
“他娘的!
连口吃的都没有!”
另一间屋子里,一个士兵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半袋子已经有些霉的粗粮,他气得直接将粮袋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种巨大的落差,很快便引了矛盾。
“张老七!
你他娘的给老子放下!
那块玉佩是老子先看到的!”
“放你娘的屁!
谁拿到手就是谁的!”
在一家饰铺里,两名骑兵为了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争得面红耳赤。
其中一人眼看说不过,竟直接拔出了腰刀,指向对方的喉咙。
“你再不松手,老子就捅死你!”
“来啊!
谁怕谁!”
眼看一场火并就要爆。
“都给老子住手!”
一声怒雷般的呵斥传来。
陈边策马缓缓行来,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马鞭“啪”
的一声,狠狠抽在了那名拔刀士兵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没出息的东西!”
陈边怒骂道,“为了一点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敢对自己的袍泽动刀子!
我北玄大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两名士兵吓得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