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无法向他的主子交代。”
鞠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我们便再添一把火。”
他对着身后一名传令兵,低声吩咐了几句。
片刻之后,城楼之上,那六架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凌云巨弩,再次被缓缓推了出来,对准了城外徐州军大营的方向。
它们没有射。
只是那么静静地,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寒光。
这无声的威胁,比任何叫骂和挑衅,都更具压迫感。
城外,王建成的中军帅帐之内,他正提笔给远在天昊城的祁振写信。
他措辞极为小心,既要陈述敌军的强大与诡异,为自己的按兵不动寻找理由,又不能显得自己怯懦无能,以免激怒那位本就刚愎自用的都督。
“……敌之凶器,非人力可抗,掠阵之威,可于千步之外,洞穿人马。
我军将士,皆为血肉之躯,冒然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这封信送出去,无论祁振作何反应,他王建成,都将彻底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
……
天昊城,东城货仓区。
一间不起眼的仓库内,甘宁正与荀明相对而坐。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和货品混杂的气味。
“都安排妥当了。”
荀明的声音很轻:“我已经查明,祁振生性多疑,但更好奢靡。
都督府的晚宴,每日照旧,从未因战事而减。
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趁他赴宴时动手?”
甘宁摸了摸下巴,问道。
“不。”
荀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那太过刻意,容易引起警觉。
最好的时机,是在晚宴之后,他回书房之前的那半个时辰。”
“哦?此话怎讲?”
“祁振此人,贪财如命。”
荀明解释道,“我已让于刺史备好了一份厚礼,足足三十万两白银,美其名曰‘犒赏三军’的军费。
按照约定,三日后,也就是南门起事的那一夜,我会亲自带着这批‘军费’,送到都督府。”
他看着甘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个刚刚敲诈了别人一大笔钱的胜利者,在看到对方如此‘识趣’地将银子送上门时,会是什么反应?”
甘宁的虎目瞬间亮了。
“他会得意忘形!
会认为那于端是个彻底被他踩在脚下的软骨头!
他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看那些银子,甚至会亲自验库!
到那时,他的防备,将是最低的!”
“不错。”
荀明点了点头,“我会以‘护送巨额税银,以防宵小’为由,带领我那八百‘巡检司’弟兄,名正言顺地进入都督府。
届时,只要你那边信号一起,我便在府内难,直取祁振级!”
“好计策!”
甘宁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你这读书人,肚子里果然都是弯弯绕绕,比俺老甘的刀子还锋利!”
他来回踱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那八百人,可靠吗?那可是都督府,守卫森严。”
荀明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淡漠、自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甘宁从那眼神中读懂了答案,他哈哈大笑,不再多问。
荀明走后,仓库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甘宁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他走到仓库深处,掀开了一块巨大的油布。
油布之下,是两千名盘膝而坐的破浪军士卒。
他们静得像一片墓地,只有眼神,还燃烧着火焰。
甘宁从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只有拳头大小的陶罐。
“都看好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仓库内回荡,“此物,名曰‘瓷片雷’。
用法很简单。”
他拿起陶罐尾部那根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