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缓慢移动的队伍。
他看到了他们那五花八门的兵器,看到了他们那松松垮垮、不成章法的队列,看到了他们脸上那清晰可见的恐惧与强装出来的凶狠。
他甚至能想象到,这群所谓的“士兵”
,身上散出的,是酒色与汗水混合的馊味,而不是一个真正军人该有的血与铁的气息。
魏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不屑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
“一群被欲望驱使的绵羊,由一头自以为是猛虎的蠢猪带领着……这样的乌合之众,不要说四百,就算是四千,四万,又能如何?”
“简直是……玷污了‘军队’这两个字。”
他不再观察,那如同观看一场闹剧般的耐心,已经耗尽。
魏定平静地翻身上马,悄无声息地催动坐骑,顺着一条早已开辟好的、隐蔽的字形下山小道,向着峡谷的中心驰去。
张承正催促着手下快点前进,忽然,前方的队伍停滞了下来,甚至开始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
“怎么回事?!
堵在前面干什么?想造反吗?!”
他怒不可遏地催马上前。
然而,当他挤开人群,看到前方的景象时,嘴里的咒骂声,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在了喉咙里。
只见在前方不过五十步远的狭窄谷道中央,一匹神骏得不像凡物的黑色战马,正安静地伫立着。
马背上,端坐着一名身披玄色重甲的骑士。
一人,一马,便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黑色山岳,将他们四百人的去路,完全堵死。
那骑士的盔甲,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墨色,在阴暗的峡谷中,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那完美的制式,那精良的做工,那从甲胄缝隙中透出的、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件事——
这,绝不是什么山贼流寇!
张承手下的四百县兵,被这一个人的气势,压迫得集体失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张承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骇然,催马向前几步,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
可知此乃平湖县剿匪大军,再不让开,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马背上的骑士,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戴着黑色铁甲手套的右手,将头盔的面甲,向上推开。
露出了一张刚毅而冷漠的脸,和一双饱经沙场、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眼眸。
“剿匪?”
魏定的声音平静,却在这寂静的峡谷中,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你们要找的‘黑风寨’,就在这里。”
张承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就是那贼?!”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贼?”
魏定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我只是昨日心血来潮,带人去你们那可笑的县城里,拿了点东西罢了。”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瞬间点燃了张承心中所有的怒火。
“好!
好一个狂徒!
你竟敢承认!”
张承被气得怒极反笑,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向前一指,“弟兄们!
就是他!
他就是贼!
给老子拿下他!
生死不论!
老子要亲手剐了他!”
然而,他身后的士兵们,却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眼前这名骑士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大人!
小心!”
张承身边的一名都头,也是他最倚重的心腹,死死地拉住了他的缰绳,声音颤地提醒道,“大人,小心有埋伏!
此人孤身一人,如此嚣张,分明是想诱我们深入!”
张承闻言,那股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一丝。
可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