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峰在试燃聚灵阵,阵眼亮起时惊起满谷雀鸟;有的峰在整理丹房,药香混着松涛飘出老远。
虽刚落成,却已透着勃勃生气,倒比洛神谷多了几分草莽间的鲜活,仿佛这青莽山脉,当真要借着这些洞府,长出新的筋骨来。
一时间,浔州各郡的低级术法家族如百川归海般涌向青莽山脉。
山门外的青石道上,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车马停下,车上载着箱笼细软,车旁跟着青衫短褐的族人,他们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门,眼中满是忐忑与希冀。
这些家族多是些传承不过三代的小户,或是在郡守征调中失了祖宅,或是被大派欺压得难以立足,听闻青莽山脉广纳贤才,便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赶来。
青莽主峰的议事大殿内,皇浦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山下来往的人流,眉头微蹙。
他身着玄色蟒纹长袍,腰间悬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青莽”
二字隐隐流转着灵光。
“人虽多,却需去芜存菁。”
他声音低沉,如金石相击,“传我令,命执法堂与外事堂长老共同主持遴选,凡入山者,需经三重勘验:一问家世渊源,二测灵根品性,三辨术法源流。
若有半分含糊,即刻驱离。”
阶下七位长老齐声应诺。
白苍苍的执法长老李玄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名册,册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各大家族的信息:“启禀宗主,昨日已筛查出三家疑点——云溪柳氏自称擅长符箓,却无半张家传符纸;雾隐钱族说世代居于浔北,口音却带着南疆腔;还有那黑石谷赵氏,家主脉搏虚浮,似是服用过易容丹。”
皇浦云指尖在窗棂上轻叩,出笃笃声响:“柳氏禁足西院,钱族暂押山牢,赵氏……让刑堂用‘真言咒’再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眼下正是青莽扩张的良机,但也最是凶险。
那些盘踞浔州百年的大门派,绝不会坐视我们壮大,定会借机安插眼线。
诸位长老切记,宁可错杀百人,不可放过一个卧底。”
殿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掠过正在验身的广场。
那里,外事堂的弟子正挨个检查入山者的行囊,一名灰袍长老手持罗盘,罗盘指针每指向一人,便会出或明或暗的光芒。
人群中,个穿蓝布衫的少年紧了紧怀中的木匣,匣内是他唯一的家传法器——一面残缺的铜镜。
他见前面的汉子因答不上祖父名讳被拖拽着押走,嘴唇不由抿得更紧,掌心沁出了汗。
山门前的喧嚣仍在继续,只是那喧嚣中,多了几分无形的肃杀。
皇浦云望着云海翻腾的远方,知道这场遴选,既是青莽山脉吸纳新血的契机,也是一场与暗处敌人的无声较量。
他必须确保每一个踏入山门的人,都是真正能为青莽披荆斩棘的勇士,而非来自对手的利刃。
又一日,青莽山脉的演武场上,测灵柱的光芒渐次黯淡。
负责遴选的青衫长老收起法器,袖口玄纹微动,将最后三名气息紊乱的少年收入禁制囚笼。
"
又是烈阳谷的蚀心咒。
"
他指尖碾碎一片带血的鳞片,那是从卧底衣领间扯下的家族徽记。
排在队伍末尾的灰衣少年默默攥紧了袖中半块青铜令牌。
方才测灵柱泛起的淡青色光晕险些刺破他用晨露草调制的隐匿气息,直到此刻后背的冷汗仍未干透。
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听着囚笼里传来的锁链碰撞声,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那半块令牌上雕刻的玄鸟纹,正与被押走的少年腰间徽记一模一样。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演武场,将最后一批通过遴选的弟子卷入云雾深处。
谁也没注意到,那个灰衣少年在踏入山门时,悄悄将一枚传讯符埋入了石阶缝隙。
符纸遇土即化,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异香,与山间草木气息融为一体。
总体效果是好的,虽然此次招收弟子过程中,有不少卧底鱼目混珠,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