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捻须的手指猛地收紧。
丹田里的灵力险些岔了气,他霍然起身,青布道袍下摆扫到了身旁的小草。
场中异变陡生。
原本剑灵光交错如网,将那浑身浴血的宗主弟子困在垓心,眼看对方灵力光晕几近透明,嘴角溢血,只需再有三息便能拿下。
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锐啸,破空之音撕开了凝滞的空气!
一道青影快如惊电,裹挟着凛冽罡风撞入战圈。
那人手中似有流光闪动,只一旋身,三长老座下两名得意弟子便惨叫着横飞出去,胸口血洞触目惊心。
余下几人攻势一滞,阵型瞬间溃散。
“什么人!”
三长老怒喝出声,花白长眉倒竖。
他竟没看清来人是如何出手的!
那青影身形飘忽,宛如鬼魅,转眼间已挡在宗主弟子身前。
玄色斗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一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冷冷扫过全场。
宗主弟子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望着那道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而三长老心头剧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这股气息,绝非本门弟子!
究竟是谁敢在此时插手?!
他死死盯着那斗篷人,指节因用力而咯咯作响,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激荡起来。
之前雷鸣攥着断裂的剑穗退到崖边,身后便是翻涌的云海。
当那抹白衣裹挟着清辉落在阵前时,他几乎以为是濒死产生的幻觉。
来者并未祭出法器,仅以指为剑在虚空连点。
青蓝色灵气如活物般缠绕指尖,每道轨迹都暗合天象,却又全然不似玄清门任何一派心法。
三长老座下弟子结成的七星阵本是铜墙铁壁,此刻竟如纸糊般碎裂——为弟子的雷法尚未引动,便被一缕灵气缠上手腕,掌心雷轰然反噬自身;左侧二人的水龙绞杀术刚成形,就见对方袖袍轻扬,两条水龙竟在空中折转,温顺如绸带般缠作蝴蝶结,轰然炸成漫天水雾。
"
那是无上心法?不对!
"
雷鸣瞳孔骤缩。
寻常术法师运转灵气需以丹田为炉,此人却似将天地当作丹房,周身三尺内灵气流转浑然天成。
当第七个弟子被无形气墙震飞时,他终于看清对方指尖流转的光华——那不是单一属性的灵气,而是五行灵气在指缝间自行生灭,却又被某种更精妙的力量牢牢锁在方寸之间,恰似把万顷星河揉碎了捏在掌心。
三长老最得意的关门弟子祭出本命法宝金蜈剪,钳刃未及近身便出哀鸣。
白衣人屈指一弹,两点灵光分别撞上剪刃内侧的星纹,那百年难遇的凶器竟"
咔嚓"
断成两截,断口处凝结着细碎的冰花与焦痕。
"
水火同炉"
雷鸣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提及的上古心法。
主峰的厮杀声渐渐稀疏,三十余名弟子或坐或卧,皆被卸去灵力瘫在地上,竟无一人受伤过重。
白衣人收势时,袖间滑落半片玉兰花瓣,沾着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种色彩。
雷鸣望着那道纤尘不染的背影,紧握剑柄的指节终于松开。
被血水浸透的衣襟贴着脊背,此刻竟觉出几分暖意——原来真有这般境界,仅凭灵气流转便能瓦解千军,连胜负都来得如此举重若轻。
三长老在对面山峰看着主峰的战斗,没有想到居然成了一面倒的局势,见自己弟子纷纷倒下,深知不能久战下去。
立即用灵力暗语传话:撤!
一霎那之间,三长老的爪牙纷纷透过结界撤出战斗。
主峰除了尸体横陈,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一样。
晨雾还未散尽,阿禾扶着大师兄的胳膊,两人踉跄着挪到白衣人面前。
青石路上的血渍在雾中泛着暗褐色,大师兄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勉强抬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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