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她声音细若蚊蚋,不敢抬头看那双沉如古潭的眼睛。
脑海里全是方才阵法震颤时,那些玄衣人影踏着诡异步法袭来的模样——他们袖口绣着的墨蝶,与她当年作为圣女时座下教徒的图腾一模一样。
皇浦云并未看她,只是抬手抚过阵壁上蜿蜒的裂痕。
那裂痕如蛇般盘踞在青石砖上,深可见骨,正是方才乌衣教长老以本命精血催动秘术所致。
"
无妨,"
他声音带着久经战阵的沙哑,"
护山大阵根基未损,只是苦了守在西南角的弟子。
"
沈兰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西南角,正是薄弱处。
那些人果然是循着她的气息来的。
当年她身披玄黑法衣,接受万人跪拜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连累公爹宗门遭此劫难。
"
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
皇浦云忽然转身,目光落在她颤抖的肩头,"
但护山大阵的裂痕,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
他伸手拂过光幕上一道最深的划痕,那里残留着乌衣教圣女特有的清心咒气息——那是方才沈兰不顾一切催动本命灵力修补阵法时留下的。
山风卷起沈兰鬓边的碎,露出她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望着公爹布满血丝却依旧沉稳的眼睛,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护山大阵的光幕在身后明明灭灭,映着满地未散的血腥气,像极了她当年亲手点燃的那场焚尽旧部的业火。
青莽山脉上空,第二道护山大阵在皇浦云与诸位长老的灵力加持下,宛如一方倒扣的琉璃穹顶,流转着深邃的玄青色光芒。
阵纹间灵气奔腾,时而化作游龙穿梭,时而凝成巨龟蛰伏,散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皇浦云立于阵眼高台,双手结印,体内浩瀚灵力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注入阵基之中。
四周八位长老分列八方,各自引动天地灵气,与皇浦云的灵力汇聚成河,共同维系着阵法的运转。
阵外,黑压压的乌衣教教众如潮水般涌来,幽冥鬼火与淬毒骨箭如雨点般射向大阵,却在触及阵壁的瞬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泛起一圈圈淡金色涟漪,旋即震得粉碎。
偶尔有几道强横的攻击突破外层防御,也立刻被阵内游弋的灵气巨兽吞噬殆尽。
一名黑袍老者祭出本命邪器,化作一道乌黑巨蟒狠狠撞向阵壁,只听“铛”
的一声巨响,阵纹剧烈闪烁,却依旧稳稳当当,反震之力竟将那巨蟒震得哀鸣一声,倒飞而回。
黑袍老者气血翻涌,脸色苍白,望着那坚不可摧的大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皇浦云嘴角微扬,朗声道:“乌衣教众,此阵非尔等能破,退去,否则休怪我阵法无情!”
声浪滚滚,传遍山谷,乌衣教教众闻言,攻势不减。
山脚下,乌衣教徒黑压压站成一片,为的黑袍老者踏在巨石上,丹田真气鼓荡,声音如滚雷炸响:"
皇浦云!
放出圣女!
否则午时一到,我教教众踏平这狗屁护山大阵,把你们剁成肉泥喂狗!
"
声浪撞在山壁上激起回音,震得崖边青松簌簌落针。
阵内玄甲将士面色凝重,紧握刀柄的指节泛白。
皇浦云立于阵眼高台,银甲被山风掀起波澜,冷笑道:"
痴心妄想!
圣女?我山上没有你们什么圣女,我青莽山脉岂容尔等邪教放肆!
"
话音未落,老者又是一声暴喝,千里传音凝成实质般砸向光罩:"
敬酒不吃吃罚酒!
教众听令——"
"
放灵箭!
"
霎时间灵气凝聚的箭矢如蝗,却在触及阵壁时纷纷化为齑粉。
老者眼中闪过狠戾,从怀中掏出青铜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