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却被哲骨拉善摆手打断。
&0t;谢大将军。
&0t;哲骨拉善接过玉简,指尖在冰凉的玉质上轻轻摩挲,&0t;此间盛景,我有时间一定要再来。
&0t;他抬头望向正在封顶的摘星台,青铜斗拱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忽然低声道:&0t;若有朝一日你见着西方的流萤草,便是我在记挂这青莽的云雾了。
&0t;
皇浦云的房间里面的檀香在午后的阳光里浮着细尘,哲骨拉善一身玄色劲装还带着塞外的风砂气,正垂手站在紫檀木案前。
“云州屯田已过三载,今年夏麦收了七成,比去年多两成半。”
他声音沉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西边那片荒滩引了黑水渠的水,如今能种粟米了。
边贸的互市也稳当,上个月京玉族部还送来两匹汗血驹,说是送给大将军你的。”
皇浦云指尖拈着茶盏盖,青瓷相碰出轻响。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听着云州的桩桩件件——吏治清了,流民归了,连往年总闹的匪患都销声匿迹。
哲骨拉善说得仔细,连哪个县丞敢在税银里动手脚、被他当场摘了顶戴都没漏。
可不知怎的,他脑子里却突然晃过另一幅画面:五年前的辽州,他站在辽河故道的堤坝上,脚下是泡得胀的黄土,一些地方官跪在泥里哭,说春汛冲了三个乡,百姓抱着门板往高处逃,水里漂着没来得及收的豆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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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在辽州待了整月,带着人加固堤坝,又从云州调了粮,临走时还把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了个抱着孩子的老妇,让她去州衙领救济粮。
可这一晃,竟五年没再踏足辽州地界了。
“……所以云州这边,大体是安稳的。”
哲骨拉善说完,抬眼瞧着上司。
皇浦云“嗯”
了一声,茶盏搁回茶托,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终于抬眼,目光落在案头那幅摊开的《大宇舆图》上,手指循着墨迹往东北划——过了云州,再往东,就是辽州。
那里的辽河堤坝去年秋汛时听说又溃了个小口,虽然后来堵上了,可他总觉得不踏实。
还有去年调去的那个知州,听说原是京里吏部的笔帖式,没在地方待过,能和朱胜达配合好吗?还是朝廷想完全控制辽州
他指尖在“辽州”
二字上顿了顿,那里的墨迹被摩挲得有些浅。
五年了,该去看看了。
“知道了。”
皇浦云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你先下去歇着,明早就可以回去了。”
哲骨拉善应了声“谢大将军”
,转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静下来,檀香依旧浮着,皇浦云却不再看云州的方向。
他取过狼毫笔,在素笺上写下两个字:辽州。
又在旁边添了行小字:七月初三,带亲兵二十,轻车简从。
笔尖在“初三”
二字上顿了顿,他想起五年前辽州的七月,辽河水是浑黄的,漫过堤岸时像条怒的龙。
今年的七月,该去看看那堤坝是否还结实,看看那些抱着门板逃难的百姓,如今有没有安稳的屋舍。
笔锋落下,墨色在纸上晕开,像一颗定了心的石子,落进了辽州的河水里。
皇浦云突然想起之前不是答应过小翠吗?下次回辽州的时候带上她,皇浦云心中一暖,又有些歉疚。
自小翠嫁与他,随他在上甲村的大院中生活,已有些年头了没有回去。
她平日里少言寡语,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的月亮,轻声念叨着上甲村的好。
她说那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村口的老槐树夏天能遮出一大片荫凉,田埂上的青草香能飘出老远。
他想起小翠刚嫁过来时,还带着一身乡野的青涩,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如今虽也温婉贤淑,眉宇间却总藏着一丝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