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谷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雾,直到急促的钟声撕裂了谷中的宁静。
那口悬在观星崖上的青铜钟几年未鸣,此刻却以撞碎般的力道震颤着,惊得崖下飞瀑都似顿了一瞬。
传讯弟子扑倒在议事堂前的白玉阶上,染血的衣襟洇开暗红的花:&0t;宗主宗主在巴州遇袭!
玄阴门他们用阴毒之术&0t;话音未落,堂上已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
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攥着茶盏,指节泛白如冰,茶汁顺着他银白的长须滴落,在青石地砖上砸出深色的印记。
半个时辰后,演武场的青石板被三百柄出鞘的长剑映得雪亮。
大长老立于点将台,玄色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的巨幅舆图上,巴州地界已被朱砂笔狠狠圈住。
&0t;玄阴门藏得够深,&0t;老人的声音像淬了冰,&0t;但他们不该动我洛神谷派的宗主。
&0t;
三百精英弟子单膝跪地,玄铁令牌重重磕在石面上。
最前排的执法堂座林霜寒抬头时,额角青筋跳动,她腰间悬着的子母追魂镖正出细碎的嗡鸣——那是三年前宗主亲手为她系上的。
&0t;搜!
&0t;大长老突然将令牌劈向台下,玄木令牌擦着林霜寒的耳畔钉入地面,&0t;挖地三尺也要把玄阴门的老巢给我翻出来!
记住,活要见人,死&0t;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弟子燃烧着怒火的眼睛,&0t;死,就把他们的骨头带回来给宗主赔罪!
&0t;
山风骤然转厉,卷起演武场上的尘土与杀气,直冲向谷外茫茫的云海。
三百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出谷口,剑穗上的朱砂结在阳光下划出猩红的弧线,像一道道复仇的血痕,刻向未知的前路。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术法界。
望月楼里,各大门派的弟子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0t;听说了吗?洛神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派出了三百名弟子出谷,只为寻找玄阴门的踪迹。
&0t;
&0t;玄阴门?那个销声匿迹多年的邪派?洛神谷为何突然要找他们?&0t;
&0t;谁知道呢,莫不是玄阴门又在暗中修炼邪术,触怒了洛神谷?&0t;
&0t;依我看,怕是洛神谷那位小师妹的失踪,终于有了眉目吧?&0t;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其中的缘由。
唯有角落里的几位老者,面色凝重,一言不。
他们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玄阴谷深处,瘴气弥漫的山路上,几名黑衣弟子正匆匆赶路,腰间鬼头刀碰撞出沉闷声响。
突然,林间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领头者猛地驻足,警惕地望向天空——一只通体乌黑的信鸽正朝幽冥殿方向疾飞。
幽冥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寒气。
殿中玄铁铸就的凶兽雕像泛着冷光,黑袍老者枯瘦的手指捏着密信,指节因用力而白。
他便是玄阴门掌门鬼啸天,此刻那双总是半眯的三角眼骤然缩成寒星:&0t;洛神谷竟敢如此猖狂!
&0t;
密信上的朱砂字迹力透纸背,将洛神谷弟子在巴州庆州的动向描摹得一清二楚——那些白衣胜雪的剑修如同穿花蝴蝶,挨家挨户搜查玄阴门据点,连百年前废弃的密道都没放过。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句&0t;凡遇玄阴妖人,格杀勿论,务求斩草除根&0t;。
&0t;掌门,&0t;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执法长老单膝跪地,&0t;庆州分舵传来消息,洛神谷执法队已攻破三处联络点,护法长老战死&0t;话音未落,鬼啸天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青铜烛台应声炸裂:&0t;传令下去,启动血煞阵!
让那些洛神谷派好好尝尝,玄阴门的骨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