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撞的我!
你这人怎么驾车的!”
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十字路口的平静。
“放屁!
明明是你突然从巷子里拐出来!
俺正常在路上走着,你却不减,是你的不对!”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立刻反驳了回去,听起来也是理直气壮,毫不相让。
长孙皇后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两辆马车停在路中央,车头和车身有轻微的刮蹭痕迹。
一个穿着绸缎的富商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指着另一个赶着货车的车夫破口大骂。
那车夫也是个壮汉,满脸不忿,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显然也不肯吃亏。
两人周围,已经开始有零星的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那名叫张允的交管局士兵闻声,立刻对长孙皇后的马车这边躬身告了一声。
“贵人稍待,属下前去处理一下便回。”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朝着争执生的地方跑了过去。
很快,路口处另一名备勤的士兵走了过来,接替了张允的位置,面无表情地举起了那块醒目的红色板子。
长孙皇后看着张允跑过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类似的交警执法她只是从现代的视频里见过,今日亲眼见到执法,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这种民间的纠纷,最是考验法规的效力与执法者的水平。
她想看看,这个小小的交管局士兵,要如何处理这桩看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麻烦事。
“去路边停下。”
长孙皇后温和地吩咐道。
“是,殿下。”
马夫应了一声,熟练地驾驭着马车,缓缓驶离了主干道,停在了路边一道白线划出的区域内。
这里显然是新规划出的临时停车位,旁边还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车马暂歇处”
。
长孙皇后这才带着小兕子和小城阳,在几名侍卫不远不近的护卫下,走下马车,朝着那处纠纷地走了几步。
寻了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静静地观看起来。
只见那张允已经介入了两人中间,他身形站得笔直,将两个情绪激动的人隔开。
“都住口!”
他的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还在激烈争吵的富商和车夫,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向这个身穿甲胄的士兵。
“交管局当值,处理纠纷。”
张允的语气冷静而公式化。
“现在,请二位各自退后三步,分别说明情况。
谁先说?”
那富商抢着开口:“官爷,你来评评理!”
“我好好地在朱雀大街上走着,他这车突然就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我的马都吓惊了,差点把我的车给掀了!”
“这责任,全在他!”
张允听完,点了点头,没有表态,而是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车夫。
“你来说。”
那车夫一脸憋屈地说道:“官爷,俺冤枉啊!”
“俺可是老老实实听俺村的书生说的,从巷子里出来,靠近路口是要减了的!”
“而且,俺还听俺村里的书生说,有那啥准则叫‘左入右出’!”
“俺从右侧的巷口出来,是那啥合规的!”
“他从俺左边过来,本就该减观察,是他自己没看路,撞上来的!”
“你胡说!”
富商又忍不住嚷嚷起来。
“主路让辅路,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肃静!”
张允眉头一皱,再次喝止了他。
“谁再喧哗,妨碍公务,按律加罚!”
富商被他这么一喝,顿时悻悻地闭上了嘴。
长孙皇后在一旁听得真切,她也听的有些迷糊。
不过她看到张允从腰间的一个皮囊里,抽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