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剑穗一抖,将那杯酒打翻在地。
“用药太过下乘。”
沐祈淡淡地说。
她手腕轻转,剑穗如灵蛇般游走,将江白和颜星的坐垫悄悄拉近了三寸。
云落正欲劝阻,突然感到手腕一凉。
苏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重瞳中星光流转。
在那一瞬间,云落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碎片——颜星为江白挡下致命一击的画面,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
“你碗里有虫。”
酒至半酣,颜星突然抢过江白的饭碗。
江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那是你刚夹给我的灵笋。”
“哦。”
颜星耳尖以肉眼可见的度变红,粗鲁地把碗塞回去:“现在没了。”
商离见状痛苦地捂住脸:“这两个呆子,我都去北境十几年回来了,还没能喝上喜酒。”
黎苏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现没有?江白今天换了新带。”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江白的髻。
确实,那条普通的布带换成了一根绣着星纹的银色带。
“那是去年颜星生辰时……”
商离刚要说破,被云落一个眼神制止。
江白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茫然地摸了摸带:“之前那条,和颜师妹打架的时候……断了。
"
“断得好!”
商离突然拍案而起,还因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壶:“江师弟,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他一把搂住江白的脖子,硬是给他灌了三杯烈酒。
在江白被灌了五杯后,醉醺醺的颜星猛然一拍桌子,从商离手中搂过江白的脖子:“江师弟,上次你输了,现在要叫我师姐,记住了吗?”
商离非常配合的把江白的脖颈交到了颜星手中,丝毫没有什么异样感觉的江白抬起头,被酒气熏红的脸上露出一个傻笑:“师姐,上次是你耍赖,不能算数。”
话音未落,他咚的一声栽倒在案几上,打翻了三四个菜碟。
颜星手忙脚乱地去扶,结果被江白沉重的身躯带得一起摔在地上。
两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叠在一起,江白的脸正好埋在颜星的颈窝处。
“我死了。”
古成丢出留影石,非常夸张地后仰:“这都不开窍?”
商离已经放弃治疗,开始自斟自饮。
齐柏默默掏出一瓶醒酒丹,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子夜时分,宴席终于散场。
众人极有默契地把烂醉如泥的江白和心神不宁的颜星单独留在庭院里。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中。
那株百年老梅树下,江白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凳上,嘴里还嘟囔着再喝一杯。
稍微清醒了一点的颜星站在三步开外,双手抱胸,头微微摇晃着。
“江师弟,你也不行啊,这么快就…”
颜星晕乎乎的开口。
江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月光下颜星的轮廓仿佛镀了一层银边。
他突然扯开衣襟:“你看……”
颜星眼睛虽然半眯着,但见状还是瞬间退到墙根,后背砰地撞在廊柱上:“你干、干什么?”
“伤疤。”
江白指着心口那道狰狞的剑痕:“你当年留下的。”
那是三年前的一次比武,颜星失手留下的伤痕。
月光下,那道疤呈现出淡淡的银色,形状像极了流星划过的轨迹。
颜星盯着那道疤,喉结上下滚动。
突然,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甩过去:“别这样,……会着凉。”
屋顶上偷看的众人集体栽倒。
没听说过体修不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
云落咬牙切齿:“要不我直接把他俩敲晕塞一个被窝?”
“没用的。”
商离生无可恋地望着月亮:“北境的极地冰熊求偶都比这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