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亿多,眼看就要变成沉没成本,报表上最难看的那个数字。”
林威猛地转过身,脸上因愤怒和憋屈而泛红,将雪茄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沉没成本?就算是沉没,我也宁愿它沉在太平洋底!白白送给张杭?让他看我们的笑话?美玉,我林威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没这么窝囊过!向他低头?求他施舍一点残羹冷炙?我丢不起这个人!”
余美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放缓,像是在分析一个冰冷的数学题:
“情绪解决不了问题,商场博弈,认输止损也是智慧,卖给迅藤?马托尼是出了名的精明算计,他现在战略收缩,闪电打车对他而言是鸡肋,甚至是负担,他能给出的报价,我预估不会超过我们投入的三成,那同样是羞辱,但如果是张杭......”
她顿了顿,观察着林威的反应:
“或许,看在某种非商业的情分上,价格还能稍微体面一点,至少能让我们保留一点颜面,挽回部分损失。”
林威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锐利,死死盯着余美玉:
“情分?什么情分?美玉,你直说,你是不是指清浅?”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绝无可能!我林威的女儿,不是生意场上的筹码!张杭那个小混蛋,身边女人多得能组几个足球队,他对清浅能有什么真心?不过是年轻人贪图新鲜刺激!我宁愿清浅找一个普普通通、哪怕没什么大出息,但能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也绝不认可这种混乱的关系!想让我用女儿的关系去求他?除非我死了!”
余美玉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既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我理解你作为父亲的心情,但清浅已经长大了,她在波士顿,有自己的生活和判断,而且,无论你承认与否,她和张杭的关系是客观存在的,这层关系,在某些时候,它就是一种潜在的沟通渠道和资源。”
“我不是说要利用清浅去做交易,而是或许我们可以尝试转变一下对张杭的态度和策略。”
“继续强硬对抗,吃亏的似乎总是我们。”
“逗鱼tV半死不活,投资的欢聚时代股价腰斩,现在的闪电打车,如果我们能缓和关系,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未来的某些领域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闪电打车这个烂摊子,或许也能找到一个相对不那么难看的处理方式。”
林威用力一挥手,像是要斩断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显得极为烦躁:
“不可能!缓和?合作?美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张杭是头狼,吃肉的狼!他不会因为一点缓和就对我们手下留情!我绝不会向他低头,更不会承认他和清浅的事!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闪电打车,马上着手和迅藤接触!低价就低价,骨折价也好,跳楼价也罢,总比烂在手里,或者便宜了那个混蛋强!这件事,你去谈,全权负责!我现在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张杭的提议!”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最后几句话,胸口剧烈起伏。
余美玉看着林威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和坚决的背影,知道再也无法劝说,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明天就飞京都,亲自和迅藤的周峰谈,不过......”
她拿起桌上的报告,语气变得深沉:
“我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评估一下了,从凌云商会成立开始,我们针对张杭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被他轻易化解,甚至成了他壮大的垫脚石,他的商业嗅觉、魄力,还有那该死的运气,都强得不像话,我们或许真的需要重新审视我们的策略和定位了,一味硬碰硬,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林威沉默了片刻,背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有些佝偻和萧索,声音低沉而疲惫:
“评估?还有什么好评估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退缩,圈子里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就算前面是南墙,是悬崖,现在也只能先撞上去看看了,你去谈吧,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不愿再多言。
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