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烟蒂,像一座小小的、绝望的坟茔。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南岛那片诱人的蓝色海岸线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陆则在俱乐部里举杯轻笑的画面,回放着赵副主任电话里那冰冷倨傲的百分之七十,回放着土地交易中心落锤时那声刺耳的鹏程实业。
一股混杂着暴戾、不甘和深深疲惫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
重生以来积累的庞大财富和看似无往不利的权势,在魔都这潭深不见底的水里,第一次让他感到了近乎无力的掣肘。
“难道真要认输?”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屈辱的苦涩。
去南岛?
风景绝美,政策白送,可沈斌冰冷的数据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轰鸣。
客流量不足!
消费支撑力不够!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开心世界可能变成一个叫好不叫座的昂贵花瓶,意味着他重生归来、雄心勃勃要打造的娱乐帝国,可能从一开始就瘸了一条腿!
意味着向陆则,向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变相地承认失败!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手指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眩晕感。
魔都陆家嘴那几栋刺破天际的摩天大楼轮廓,在窗外灯火的映衬下,仿佛变成了陆则嘲弄的脸。
就在这绝望和挣扎几乎要将他吞噬的临界点,桌上那部线条冷硬、只连接极少数核心人物的加密卫星电话,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张杭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凝......
海哥!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张杭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背景音是舒缓的钢琴曲和海浪轻拍沙滩的沙沙声,与张杭这边死寂压抑的氛围形成了天堂地狱般的反差。
“喂?老弟?”
林青海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中气十足,隔着万里重洋都能感受到那份悠闲:
“怎么样?听说在魔都滩头,被那帮不开眼的东西和陆家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联手摆了一道?压力山大了吧?”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张杭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翻涌的情绪,声音因为疲惫和紧绷而显得有些沙哑:
“海哥,你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压力,是有。”
他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主要是憋屈,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还不能立刻抽回去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哈哈哈!”
林青海在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洪亮,穿透力极强,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憋屈?憋屈就对了!这说明你还有血性!还没被这操蛋的世道磨成个圆滑的卵蛋!不过老弟啊。”
他的笑声骤然一收,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即使隔着电话,也让张杭感到一股寒意:
“商战,可不是他陆则这么玩的。”
“玩阴的?下绊子?抢地皮?再拿官腔压人?”
“呵,手段太低端!格局太小!他老子当年玩剩下的东西,这小子捡起来当宝了?”
林青海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随即话锋一转,透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你真以为海哥我这些年在外头,是白混的?真以为我林青海的兄弟,是能让人随便揉捏的软柿子?”
张杭精神猛地一振,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握紧了电话:
“海哥,你的意思是?”
一股强烈的预感攫住了他,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从根源解决问题,官方压你,那就解决呗,他们那个跳得最欢、给你使绊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