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点困难就裹足不前。”
沈凤酒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姑娘,一下子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亦是身处绝境,若非有执拗的毅力坚持着,怕是也没有今天的自己。
思及此,原本焦躁的心也一下子释然,她拉着什邡转身来到几个女娘面前,笑着对她们介绍:“这就是明心堂的什娘子,什邡。”
沈凤酒扭头看着什邡,对她说:“这些都是寻楼的姐妹,你也知道,寻楼到底还是个吃人的地方,我想给大家寻一条能堂堂正正活下去的退路。现在人就在这儿了,就看你的想法了。”
原本闹哄哄的院子在沈凤酒说完这番话后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向什邡。
这是沈凤酒能给予她最大,也是最真诚的帮助。这些女娘们都是寻楼里娇养着的女娘,她们大抵是不缺银钱,或许寻个郎君出嫁也未尝不能,可此时此刻她们站在这里,其实是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什邡重重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女娘们深深鞠躬:“承蒙姐姐们不嫌弃,然后明心堂有发达的一天,什邡必不会忘记各位。”
女娘们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沈凤酒嗔怪道:“笑什么笑?你们可都是自愿来的,回头可别嫌累去寻楼找我哭鼻子,左右身契已经消了,我寻楼可不吃回头草。”
“姑奶奶才不会再回去!”
“嘿嘿!这买纸的可不都是秀才郎?说不定一来二去郎情妾意,我还能捞到一个状元郎!”
“哈哈哈,怕是你那点子体己钱都被骗光了!”
……
女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笑闹着,一旁的黎师傅和六子吓得大气儿不敢出,生怕待会儿会被这些娘子军生吞活剥了。
什邡笑着把黎师傅和六子拉过来,给女娘们介绍一番后,便让他们带着女娘们去熟悉纸坊。
女娘们有的是少时被卖,有的是走投无路,有些家中父辈做过纸坊的活计,所以对造纸一事倒也不是全然陌生。
什邡见人都走了,忙拉着沈凤酒去书房,关了门,扭头一脸担忧看着沈凤酒问:“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送人到我这边帮忙,若是曹正淳知道了,会不会怀疑你?”
沈凤酒抿唇轻笑:“怎么?怕我出事?”
什邡直言不讳:“是,怕你出事,在益州,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沈凤酒愣了下,随即凑到她身前,笑说:“曹正淳现在被那位夫人缠得分身乏术,早已无暇顾及我。更何况这些姐妹都是自愿来的,与我何干?”
“那他若是查起怎么办?你会不会有危险?”什邡还是不放心。
沈凤酒抿唇轻笑,抬手轻点了她额头一下,啧啧两声说道:“你莫不是忘记了你那位谢表兄?有他在,这事总归能瞒得住,至少不会牵连到我头上。”
既然有谢必安在,什邡倒是不再那么担心了。
“话说回来。”沈凤酒突然收敛笑意,隐隐眸光逼迫地看着什邡说,“谢必安这人,你到底了解多少?我瞧着他对你确有几分不一样。”
没想到沈凤酒会突然提起谢必安,什邡脸“腾”地红了,讪讪地说:“谢必安是个信得过的人,但我与他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沈凤酒凤眸微眯:“当真?”
什邡笃定地点头:“当真。”
沈凤酒微微轻吐出一口气,忍不住提醒她:“你能认清便是好事,那位谢表兄绝非池中之物,我也是怕你身陷其中,最后误了自己。”
什邡不知道沈凤酒从哪里看出谢必安对她特别的,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最大的交集便是她父亲遇害的案子,待日后查明真相,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便也断了,何来身陷一说?
沈凤酒见她坦坦荡荡的样子,暗道自己想多了,于是讪讪笑了下:“只当我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