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吃不到新鲜的荔枝,如今到了蜀郡这边,倒是对荔枝酒念念不忘。这些时候杂事繁忙,心里总沉甸甸地压着事儿,如今明心堂也支棱起来了,什仲怀的案子也有了些眉目,原本紧绷的心情好像一下子松懈下来,恰好适合甜甜的荔枝酒。
谢必安见她眉眼生笑,不知不觉点了点头,竟也难得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古楼子的香气,羊肉汤的妥帖,左以荔枝酒的清甜,不知不觉间什邡便喝得多了,言语间多了几分平日里难有的温柔和慵懒。
少女粉面含春,微微倾身靠在二楼的窗边,一只手执着酒杯,一只手推开虚掩的窗棂,任由夜间的冷风卷走脸上的燥热。
桌上的羊肉汤已经凉了,上面浮起一层薄薄的油脂。谢必安兀自饮尽杯里的酒,笑着拉下窗棂,将冷风阻隔在窗外。他微微蹙眉,取下她手中空了的杯子。
醉后的什邡软乎乎的像一只面团子,懒散地顺着他夺杯子的力道半趴在桌上,下巴压着胳膊,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对面的人。
谢必安向来酒量不错,却不知何故,今晚的荔枝酒竟格外醉人,恍惚间以伸出手轻轻覆上她亮得有些灼人的眸子。
卷曲的睫毛轻轻划过掌心,心口微微一阵酥麻。
什邡随即嘟囔两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看不见了,你要跟我玩捉迷藏么?”
谢必安感觉到少女脆弱的眼皮下滚动的眼球,心里仿佛飘进一根羽毛,总是随着她转动的眼球一下一下扫弄着他的心。
喉间随着她些微的挣扎泛起干涩,他连忙松开手,目光对上什邡娇嗔的目光。
“你……”
一只略微带着凉意的小手突然附在眼睛上,滚在喉咙口的话硬生生被怼了回去。
“嘘!别出声。”
女娘温热的呼吸离得自己很近,谢必安莫名一阵心悸,刚想拉下脸上的手,对面的人却突然抽回手,站起身提着裙摆朝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