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些年的一些积蓄和一份户籍、路引,我今晚便找人安排你离开益州。”
什邡看着木盒久久无语。
她走了,爹爹的仇怎么办?北大营的谢必安怎么办?
见她还在犹豫,沈凤酒无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离开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再回来也不迟。”
什邡翻了一下摆在上面的路引户籍,上面的印章、拓印竟全部都是真的。正待她要询问沈凤酒是如何做到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嬷嬷在门外喊道:“娘子,曹大人似乎是有东西落下来了。”
嬷嬷这一嗓子把屋子里的二人吓得魂不附体,谁也没想到曹正淳会突然去而复返。沈凤酒慌忙扯过什邡将她推到屏风后面,同时取下衣架上的斗篷披在身上,借由领口的黑狐裘遮住脖子上的伤口。
就在沈凤酒整理好领口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曹正淳垂眸站在门外。
瞧见沈凤酒正站在门口,且穿了一身狐裘披风,曹正淳微微蹙眉:“你要出去?”
沈凤酒刻意向旁边移了半步,挡住曹正淳看向屏风的视线,笑着说:“昨日春晖坊的蒋老板给寻楼下了帖子,今日春晖坊宴客,我带桃夭去弹几首曲子。”
曹正淳脸上神色幽地一变,突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修长挺秀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悦地说:“蒋邵明是什么东西,你不必亲自去,我让人去……”
“大人。”沈凤酒打断他的话,仰头看他,嗫喏道,“凤酒是什么身份凤酒再清楚不过,大人总不好时时刻刻护着我。”
曹正淳脸色更加不虞,还想再说什么,沈凤酒已然转身合上门板,背对他说:“以后大人还是少来寻楼为好,总之于大人仕途有碍。”
曹正淳伸出的手微僵,在她转回身的瞬间迅速收回,垂眸淡淡地说:“你是在怨我?”
沈凤酒低头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淡淡问:“大人何出此言?”
曹正淳发出一声苦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汪大人替我相看了一门亲事,是林家二房的大小姐。”
沈凤酒她心里惦念着屋里的什邡,恨不能早早将曹正淳打发走,于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那边恭喜曹大人了。”
曹正淳突然一股邪火冲上来,一把一把抓住沈凤酒肩膀,垂眸狠狠望着她说:“义父安排的婚事,我不断然不能拒绝,可我不喜欢林玉书,我心悦与你,只要你同意,我便设法给你换个身份,你虽为妾,但我的心……”
曹正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凤酒一把推开,她别开头看向楼下喧嚣的厅堂,苦笑着说:“曹大人你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若是还不能清醒,便去盛一盆清水好好清醒一二。大人身居要职,又深得汪大人器重,日后必是前途无量,妾维愿大人日后春和景明,步步高升,长居庙堂。”
曹正淳双眸微沉,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奋起,强忍着脱口而出的怒火转身离开。
厚实的软皮靴踩在楼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旁的嬷嬷暗暗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伸手拽了拽沈凤酒的袖摆,压低声音说:“娘子实不该这个时候得罪曹大人。”
沈凤酒垂眸敛去眼中讥讽,拢了拢衣襟,淡淡地说:“得罪又如何?不得罪又如何?难道嬷嬷以为我与他还会有什么结局不成?”
楼下曹正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嬷嬷瞧了一眼过去,说道:“有何不可?曹大人对您的好,全寻楼的姑娘们都看在眼里。”
沈凤酒转回身,目光看向紧闭的门扉,说道:“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的。”
嬷嬷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在她看来,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既然肯花费心思,不计较沈凤酒的出身,想要纳她为妾,这还不足以说明他爱重她么?
沈凤酒垂眸轻笑,再说下去,只是叫她去通知桃夭,今晚由她陪着桃夭去蒋邵明府上弹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