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日?后续其它工艺复杂程度,便是月余也不能完成。”
什邡说完,顿觉胸口压着的那股邪火泄了几分,整个人都轻飘了几分。
谢必安这人心狠手黑,背地里不知给她挖了多少坑,如今小小奚落一番而已。
谢必安原本冷沉沉的面容突然透出一抹笑意,什邡怔愣一瞬,顿时有种被湿冷的毒蛇盯住之感。
果然,在林山出声解围之前,谢必安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她,说道:“闻娘子似乎在造纸术上极有天赋,不若请老夫人做主,来纸坊学习一二?”
什邡:“……”
前面的林山忙说:“表公子所言极是,若闻娘子喜欢,我托个大,回头去跟……”
“林叔!”什邡连忙打断林山的话,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石臼说,“林叔,我去看看那个。”
说着,提着裙摆走向石臼。这只石臼足有四个成年男子合抱大小,旁边围着四个穿着短衫的年轻汉子,他们手中拎着木槌,正轮番舂捣,将石臼里煮烂的藤麻舂成泥状。
什邡站在旁边看着,见那木槌顶端足有她头大,忍不住暗叹,若是换成自己,怕是连一刻钟都舂不动。
“想试试?”
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什邡忍不住回头,谢必安不知何时挨了过来,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像两条湿漉漉的蛇,一个劲儿地往她鼻腔里钻。
“谢表兄这么闲?军事参录府无事可做?”她不悦地蹙眉,迈步往前走。
谢必安身高腿长,悠然地跟上去,不以为意地说:“你又怎知不不是在忙公事?”
什邡迈出的脚步一顿,侧头看他。他生得实在是修长,需得仰着头才能触及他的视线。
她斟酌着问:“什么公事?”
谢必安倾身凑到她耳边,波澜不惊地说:“你觉得顾威是个心胸宽广到被人迎面插了一刀也无动于衷的人?”
那还不是因为你?
什邡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子窜了起来,恨不能将谢必安按进石臼舂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