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名为理智的星光彻底熄灭。
只剩下茫然、沉溺,以及被这毁灭性的“亲昵”强行唤起、如同野火燎原般的、最纯粹的本能渴望。
他被迫承受,被动沉沦,甚至在某种更原始的驱使下,舌尖笨拙而迟疑地微微回应了一下那份包裹着他的、致命的甜蜜与灼热。
这一下微弱的、不情不愿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回应,像投入油桶的一星火花。
云初的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满意的喟叹。那双掌控他头颅的手,一只依旧插在发间牢固地固定着他,另一只则缓缓滑下,带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掌控感……
***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巨石,缓慢而艰难地浮向水面。
最先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一种奇异至极的温软触感——那是一种陌生的、慵懒的依偎,带着甜腻余韵的暖意。
沈霁的眼睫颤动几下,宿醉般的钝痛和沉重的疲惫感缠绕着四肢百骸。
昨夜……那些模糊又尖锐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
冰冷的指尖掐住颈项,刺耳的碎裂声,烛台倾倒的焦糊味,还有……疯狂的……
心脏猛地一沉,他倏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锦绣帷帐模糊的顶部轮廓,清晨微凉的光线穿过缝隙,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惨淡的影子。
然后,他的视线凝固在自己身前。
六皇女凰云初,此刻正窝在他的臂弯里。
是的,窝在“他”的臂弯里。
她的姿势甚至称得上柔软而毫无防备。
如云的乌发有些凌乱,散落在他的胸膛和锦被上,那张在前世令他恨入骨髓的绝色容颜,此刻褪去了所有凌厉,只剩下浓密眼睫垂落的一片安宁阴影。
她的脸颊就贴在他的臂弯处,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手臂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麻痒。
沈霁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昨夜那雷霆之怒、同归于尽的狂怒仿佛是一场遥远而荒诞的梦。
他僵硬地躺着,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弹,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后又瞬间沸腾,撞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
他的手臂……怎么会搂着她?!
她又怎么会……如此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