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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嘶哑,只说了两个字:“安……全?”随即又剧烈咳嗽起来。
宋氏立刻保证:“安全!放心!除了我们林家,没人知道你在这儿!贵人您安心养伤!”
少年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只是无人看见,他右腕那道被利刃划伤、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边缘处似乎有极不起眼的细小溃烂,正在悄然蔓延。
林福宝端着一碗熬得浓浓的、带着微弱参味的米汤,指尖烫得有些发红,但她努力稳住,小心翼翼地捧到炕沿。
炕上,那个被全家视作金疙瘩的陌生少年勉强支撑着身体,靠在一堆破旧却洗得发白的被褥上。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唯有那双眼睛,在虚弱中透出鹰隼般的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子里每一张紧张又期待的脸。
林老大搓着手,半个屁股虚坐在炕沿旁的矮凳上,赔着笑脸;
张氏紧张地绞着衣角,站在丈夫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宋氏则搬了张凳子,直接坐在了离炕头最近的地方,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少年,脸上的皱纹里都挤满了关切,但那关切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与算计。
林福宝的心跳得厉害,虚荣和一种“我是主角”的兴奋让她的小脸染上红晕。她将碗递过去,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刻意表现的亲近:“贵人哥哥,喝点汤吧,我奶特地加了参须熬的!”
少年没有立刻去接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林福宝带着红晕的兴奋脸颊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看穿她天真的面具。
半晌,他移开视线,干涩的嘴唇微动,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能说话。”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的陈述句。仿佛在提醒林家众人:他恢复了语言能力,不再只能被动接受信息。
这简短而强势的大个字让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瞬。
林老大脸上的笑容僵住,宋氏眼神一闪,立刻接道:“能说!能说就好!贵人这是大好了,福宝的福气就是管用!”
她急忙给福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碗递近些,然后看向少年,脸上堆满慈祥,“贵人呐,您受苦了!可算熬过来了!您不知道,这几天可把老婆子我担心坏了……那金贵的参须子都砸进去了……”
她没有细数花费和风险,但语气和措辞无不渗透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