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找出家里的板车,将野猪用家里能找到的所有稻草、柴捆、旧麻袋、破布仔细盖严实、绑结实,确保一点形状都看不出来,看上去就是一大捆普通柴火杂物。
力气大的云柏、年轻的小叔云季是主力推车、扛运。
脑子活络、懂人情世故、能谈价的二叔云仲负责打点、交涉售卖。
为了安全,三人还带带点防身的家伙(棍棒、叉子)。
三人绕过村里中心,专走偏僻小路,保证不会遇上村里的人。
云老爷子严厉叮嘱家中所有人,包括刚生产的王氏:“这事,烂在肚子里!绝不能露出半点得了横财的意思!”
几个孩子,也被叮嘱了一番。
夜色如墨,沉重的板车碾压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小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云柏、云仲、云季三兄弟铆足了劲,推着车上那伪装成巨大柴垛的“宝贝”艰难前行。
野猪的膻腥气被稻草和破布尽力包裹着,却总有些许味道逸散在夜风里,混合着他们汗水的气息和粗重的喘息。
他们选择的是最偏僻、人迹罕至的小路,绕开了所有可能有人起夜的村落。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们的粗布衣衫,云柏力气大,承担了大部分的推力,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肉块块隆起;二叔云仲则如猫般警惕,始终在队伍前后、左右警惕地巡视,耳朵竖得老高,提防着任何一丝异响。
路途漫长而煎熬,从三更走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当开平城那高大斑驳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三兄弟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了一点,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疲惫。
待城门一开,三人便混在进城的农人、商旅队伍中,低着头,将板车推入了这座比金水镇繁华数倍的大城。
城内店铺林立,街巷喧嚣渐起。云仲没有片刻停留,低声催促着两个兄弟:“别停,往城西去!”
云仲有他的打算:城西富户聚集,酒楼、富商宅邸多,私厨收购食材往往不问出处,更舍得出价,也最忌讳张扬。
他们不敢找临街的大酒楼前门,怕引来不必要的注目。
云仲凭着早年跑过几趟开平城留下的一点印象,带领两人穿街过巷,终于在一条相对清净的深巷尽头,看到了一座门庭宽阔但角门紧闭的宅邸。
看规制和气派,应是官宦或巨富之家。
“大哥,小弟,在这等我,千万别让任何人靠近车子!”云仲快速交代一句,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带着七分讨好、三分惶恐的谄笑,走到那扇不起眼的角门前,小心翼翼地去叩门环。
叩了好几下,角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颇不耐烦的中年门房脸:“大清早的,谁啊?找谁?”
云仲赶紧作揖:“爷安好!小的姓王,从乡下来的。得了件山里的稀罕‘野物’,膘肥体壮,刚得的新鲜!特意送来问问贵府大厨房的老爷们,看……看有兴致收不?若不方便,小的这就走,绝不敢打扰!”
那门房上下打量了云仲几眼,又瞥了一眼远处盖着板车上高高堆起的“柴垛”,以及两个衣衫褴褛、紧张地站在车旁的大汉(云柏和云季)。
他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贸然上门的乡下人不喜,但还是说了句:“等着!”啪嗒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等待的每一息都格外漫长。云柏和云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担心门房根本不理睬,又害怕有路人或者巡街的衙役注意到他们车上的古怪。汗水再次涔涔而下,紧盯着那紧闭的小门。
终于,角门再次打开,这回跟着门房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体面、腰系青布围裙、蓄着山羊须的老者,眼神精明而挑剔。他是府上的大厨房管事。
“就是你们得了野物?”管事背着手,踱到板车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云柏和云季,最后落在盖得严严实实的车上,“什么野物?打开看看!”
云仲连忙上前,对管事故作神秘地低声说:“是……是个大家伙,刚打到的壮实公野猪,好几百斤!血都没冷透呢!”他一边说,一边和云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