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道黑影从墙壁渗出——
腹腔空荡的孕妇、浑身焦黑的孩童……怨气凝成黑手，活剖出方杰心脏！尸身倒地时，墙上血字蜿蜒：
“利刃穿喉仇方尽，油烹火炙恨始平。”
结案报告写着“急性心梗”。云初在停尸房捻起一丝鬼气，轻叹：“师父，债还清了。”
窗外枯树忽绽新芽，十三载沉雪，终化了春泥。
春寒料峭的二月，云初在南麓的破败道观前焚了最后一沓纸钱。灰烬被山风卷向天际时，她抬手劈开锈蚀的铜锁，露出匾额上斑驳的“玄清观“三字。
“从今日起，这里叫天朝门。“她指尖凝着未散的鬼气，在匾额刻下新名号。石屑簌簌落下，惊飞檐下一窝新燕。
最先拜入山门的是柳青颜。
第二个拜入山门的是穿蓝布衫的少女。那日暴雨如注，钟千秋跪在青石阶上，发间别着的白绒花被雨水泡烂了形——像极十三年前云初跪在师父灵前的模样。
“为何寻我？“云初撑伞俯身。
“您剖方杰心脏那晚，我隔着太平间的玻璃看见了。“少女抬头，瞳孔里烧着幽火，“我娘也被他害得跳了楼，结案报告写的是……抑郁症。“
云初的伞倾斜三寸，替她挡了风雨。
天朝门不供三清，正殿悬着柄生锈的解剖刀，刀下压着方杰的结案报告。每月初一，云初会带弟子们擦拭这“镇门之宝“，讲当年法医室里如何用银针挑出心肌切片中的鬼气。
钟千秋学得最快。她天生一双“阴阳手“，能隔着活人皮肉捏住怨灵命门。有回超度难产而亡的女鬼时，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哼起招魂调——正是云初师父生前常唱的湘西傩戏。
2004年冬至，云初将掌门玉印抛给柳青颜。那玉印缺了一角，是当年师父为护她被方杰手下的警棍砸的。
“大师姐！”新收的小师弟刚喊出声，就被柳青颜反手用解剖刀抵住咽喉：“天朝门的规矩——”她刀尖轻挑，割开他衣领里藏着的录音笔，“活人比死人会撒谎。“
窗外又飘雪了。云初倚着枯梅树轻笑，那树干内里早已抽出新枝，只是外人看不见罢了。
云初在这个世界，活到了九十六岁。
云初一生都在捉鬼驱邪，救了不少的性命。
在她去世的时候，被她救过的人（后代），都来祭奠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