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风吹过栖霞居新栽的几棵小树苗,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再无半点往日的阴森诡异。
修缮后的栖霞居内室一片宁静。窗外是九十年代b市特有的夏季喧嚣——自行车的铃声、远处隐约传来的汽笛声、隔壁大院收音机里播放的铿锵有力的广播声。
云初并未如寻常少女般梳妆打扮享受新居。她坐在那张用法术“顺”来的硬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不是课本。
而是一份几天内被她标注得密密麻麻的b市城区地图,以及几份从报摊买的近期的《b市晚报》和《法制报》。
她的指尖滑过报纸上的豆腐块广告栏和一些社会新闻版块:
*“为民除弊,驱邪化煞!正统道传林法师亲临!”(附着一串带传呼机号的信息。)
*“东四胡同昨夜再有异响!三家住户宠物莫名暴毙!疑似不干净!急寻高人化解!”
*“红星纺织厂旧家属楼西单元,接连数晚水管无故爆裂、电器失灵!居民恐慌!厂保卫科介入暂无果!”
*“西郊化工厂废弃车间惊现诡异人影!数名探青工人疑遭惊吓需就医!”
这些看似无关的市井传闻和社会新闻,在云初眼中,却是勾勒出b市鬼物活动轨迹与市场需求的绝佳素材。
云初的笔尖在地图上勾勒出一个个圈点,又用不同颜色的细线相连,一些关键地点下,甚至标注了推测的鬼物等级和可能涉及的因果气息。
目标已锁定。
黄昏时分,云初踏出了栖霞居的铁艺大门。这一次,她没有穿着显眼的道袍,而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布衣布鞋,腰间束紧,鬼煞铃贴身悬挂,外面罩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外套遮掩行藏。
一张绘制着简单清晦符文的粗糙黄纸被她揣在怀里。
东四胡同深处,靠近出事的三家住宅附近,弥漫着一股普通人都能感觉到的、令人心头发毛的冰冷气息。
邻里门窗紧闭,傍晚的烟火气被一种不祥的寂静取代。
几家住户已经凑在一起,正愁眉苦脸地商议着,是凑大价钱登报请那位“林法师”,还是找找别的门路。
“林师傅要价可不低……”
“可不,听说南城的张婆子也看过了,说棘手,不敢接……”
“要不咱们去庙里请张符试试?”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中带着安定力量的声音插了进来:“能让我看看暴毙的猫狗尸体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十八九岁、面容沉静的姑娘站在巷口昏黄的路灯下。
“你?”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皱眉,“小姑娘别凑热闹,这有脏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云初直接无视了他语气中的不信任,目光精准地落在其中一位老婆婆手里提着的、裹着破布的黑色垃圾袋上,一丝微不可查的黑气正从袋口缝隙渗出。
“尸体还未处理?”云初问得直接。
“怕…怕不吉利,还没来得及扔……”老婆婆瑟缩着。
云初二话不说,走上前,在众人警惕又困惑的目光下,掀开了垃圾袋一角。
借着昏暗的光,她迅速扫过两只猫尸——瞳孔放大,口舌紫黑,毛发沾着几缕凝固的血丝和…极淡的阴霜。
云初再抬眼看向那三家住宅的外墙,尤其烟囱和背阴的角落——几处肉眼难辨的灰色暗斑正缓慢蠕动。
“阴跗尸蠹,”云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一种依附死气、寄生宅第阴暗角落的低级鬼虫,善聚散无形,喜啃噬生灵阳气,尤惧活体。”
“夜间入内,猫狗感知敏锐,首当其冲,被它缠上会吸干生机,故莫名暴毙。人心惊惧阳气浮动,它们便愈发活跃,进而干扰水电管线中的微弱电气,造成异象。”
一番精准的描述让议论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惊疑的吸气声。
“那…那怎么办?”有人下意识问。
“很简单。”云初从怀里掏出那张叠成三角形的清晦符,“将此符在出事人家门后挂七日,用普通火油灯油点燃的灯盏,夜间置于